“墨雪痕，你这副面容无论再过多久，都是看不惯。”此时此刻，白雾冷不丁盯着眼前的黑裙小姑娘，目光如同萦绕一层薄薄红芒，声音清冷不已。

闻言，墨雪痕“嘻嘻”一笑，毫不在意的转过身来，朝着白雾淡淡耸了耸肩膀，她倒是知道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作为楼观台内埋藏数万载的因果气运所化生灵，早已半步超脱轮回的至极生灵，比之九大无敌者都是只强不弱！

“呵，命运想杀你，伟大仙人想杀你，武苍穹想杀你，世界所有人都想杀你，但你最后明明可以挥手不管，结果还是硬生生接了那份不该有的责任与担子。”

直到现在，墨雪痕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白雾这位楼观台史上最强的道首转世，要选择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果”，他本可以始终逍遥的活下去，只要保证他因果大道化身的身份不去消除减弱，那么这方苍穹上下便无人可伤到他！

“当你将因果交于他的时候，死亡会带走你。”

“这个结局我早就知道，”白雾这时神色莫名有些惆怅，脚尖轻点在一片不过巴掌大小的绿叶上，目光先是眺望苍穹一角，五指紧紧覆盖在脸颊上，随即渐渐分开指缝，眸光眨眼朝向对面的墨雪痕，开口说道：“但却并不后悔。”

“毕竟她已经死去。”

此言倒不出乎现在墨雪痕的预料之中，她眸光之中星辰幻灭，纪元沉浮万灵死寂诞生又再演新篇，用大神通去推测接下来的未来如何，不过半晌时间，她猛然踉跄倒退几步，旋即喷出一口殷红鲜血，狠狠指向面前的白雾，她无法想象自己预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道：“怪不得…怪不得…你会选择那条路…”

“你与我一样，都是被人算计…不得不落入尘世的谪仙！”说到此处，墨雪痕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然后再将目光锁定在白雾身上，幽幽说道：“但你有选择的余地。”

“……”白雾沉静片刻，随即开朗一笑，让人不由得心生暖意，“谁说不是这个道理，但他们确实让我动情。”

“既然是他们的因，就得让他们承受这个…果！”

言罢，两方均是心照不宣的陷入漫长沉默。

……

楼观台，百竹林中。

“你方才有没有听到…旁人的大笑声？”

这一刻，齐远已然来到百竹林中，找寻那位传说中的大妖兽谈谈心解解闷，这是宗门自古流传下来的道理，数百年风雨未变，他旋即皱动眉头，不过瞬间面色大变，身形腾挪转瞬，就将一位墨衣少女抱在怀中，险而又险的避开一道青色剑气，但纵然躲避迅速，却还是被斩下些许衣衫布料。

如若落叶归根，凋零殆尽入泥土。

“谢谢。”墨水心双颊有些羞红，下意识感觉身躯有些热热的，不知道是不是发烧，还是别的什么。

她从来没有这么被男人接触过。

听闻此言，齐远却仿佛钢铁直男般，浑然不觉怀中少女的心思，一时亦没有放下的心思，反而是直勾勾的凝视着眼前不时在五步或十步之内，转瞬而逝的道道青色剑气。

缓缓开口解释道：“这百竹林中有着昔日一尊楼观台剑道道首开创的周天星宿剑阵！专门用来防止有人进去打扰到那尊神秘莫测的强大妖兽，唯有我们这些要进去的各峰弟子，才会在进去的前一段时间，靠着赠予的符箓护身。”

“你这家伙，方才为何跟进来？”

“我…我…只是走错了路？”

墨水心的回答显然没有任何可信度，毕竟他们就是在百竹林外见到的，纵然再路痴的家伙，也不能径直就窜进去才是，但一念至此，齐远又不由想到初见她时心境的些许荡漾，缘不知所起往何去，情绪波动来得快去得亦快。

“反问自己，那我还是暂且不用你的答案。”

“只是单纯想进来看看…不行吗…”软的不行来硬的，这家伙总不能把明显是楼观台客人的本姑娘，一个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扔在这里，“而且我觉得你像一个人。”

“你的熟人？叫什么？”

“余千秋。”墨雪痕想也没想，斩钉截铁道。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齐远的身躯微微颤栗，虽然弧度极小，但又怎么能逃过这个怀抱中墨水心的注意，后者感觉于此，不由一挑眉头，樱桃小嘴张开道：“难道你认识他吗？”她现在有些怀疑眼前这个齐远不会就是余千秋吧？

要知道方才百竹林外那种感觉，她只在余千秋的身上感觉到，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样，但若用词来形容…或许叫本是同根生，呸呸，又不是姐妹兄弟，怎么想好吗…

“不认识。”齐远罕见的沉默良久，随后答应道。

墨水心却是被勾起好奇心来，不住眨巴着血玛瑙般的大眼睛，像极一只调皮的小野猫，这时在齐远的怀中动弹来去，神经大条的将一双纤纤玉手轻轻环在后者的脖子上。

“我感觉你在骗我呦。”

听完这句话，齐远瞥了一眼少女身前不经意入目的稚嫩与青涩，随即心境平稳入同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般，语气不冷不热道：“比起这些，你现在应该注意一下你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