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云里悠闲的用五指梳着挽姜的秀发，慵懒的靠着身后的石头，嘴角一抹浅淡的笑意，瞧见众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立在当场，他嘴角的笑意加深，目光掠过脸上毫无血色的帝无湮，眸色如浓墨泼过。

帝无湮浑身颤抖的看着挽姜，煞白的脸，骨节泛白，眼里是一溃千里的慌乱无措。

“当初你砍掉我的双脚，是怕我离开你，为了留住我，哪怕结果是我会恨你，你都不惜砍去我的双脚，我说的对吗？我敬爱的...师傅。”

倒抽凉气的声音。

全场鸦雀无声。

眼底的苦涩和悲凉一闪而过，他只觉得心口疼的发苦，嘴角溢出血迹，混杂着先前的血污，狼狈又凄凉。

“挽姜你不要太过分了！”堇宋‘噌’的站起身，指着挽姜怒声骂道：“无湮并不亏欠你什么，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无湮，你满口谎言妖言惑众，我们是不会信的。”

“她没有说错，错的是我。”

帝无湮缓慢的站起身，青衣早已被汗水打湿，银发湿濡的贴在鬓角，在阳光下泛着闪闪银光。

“是我爱上了自己的徒弟，错都在我，与她无关。”

终是承认了这个事实，原来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困难，埋藏在心里万年的秘密，被她无情的揭穿，她剖开他的心将它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丑陋的，龌蹉的心思如今人尽皆知，他恍惚一笑，想起万年前察觉到自己爱上徒弟时不慎走火入魔的场景，只觉得是浮生一梦，梦里他的小徒弟跟着他身后甜甜的唤他‘师傅’，梦外，他们只剩下彼此伤害。

堇宋以及文书仙君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帝无湮，满眼的难以置信。

再次凝聚仙力扬起轩辕剑，这一次，是朝着另一条腿狠狠的刺去。

“无湮！”堇宋猛回神，惊得睚眦欲裂，此时此刻，他对这位冷血无情的魔后娘娘，只剩下满心的恨意和敌意。

若不是她，无湮不会用轩辕剑自毁仙脉，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妖女，父君说的没错，她就是天生反骨祸害六界。

轩辕剑悲鸣声震耳欲聋，那般凄惨的鸣声，传之千里之外，闪电般的金色光芒一闪而过，后面的十大护法只觉得眼前一花，金光闪闪刺的根本睁不开眼。

“叮‘的一声，两道几乎势均力敌的力量同时打上轩辕剑，轩辕剑在半空中打旋了几圈，然后猛的扎进另一侧的红丝姜花海中，掀起了大片大片的花瓣，翩翩似蝶。

“无湮，你鲁莽了。”玉方落下，停在帝无湮身边，看着他有些斥责的说道。

“为什么？”帝无湮哑口问道，话里透着血意。

方才若不是西钥云里和玉方陌年同时打出来的那道灵力改变了轩辕剑的方向，这一剑，他的左腿势必是保不住的。

挽姜侧开脸，紧紧握住云里的手，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温度：“没什么， 只是不想你的血污了这片花海，毁了这里的风景。”

帝无湮心口钝痛，森然的窟窿好不容易止住的鲜血再次汹涌而出，右腿四周的青衣早已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只有血色深深。

不等帝无湮开口说话，玉方已经将一束光打进帝无湮的额间，帝无湮一怔，紧接着眼前一黑便意识全无。

堇宋和折澜星君接住帝无湮，看向玉方。

玉方沉声道：“轩辕剑的伤不容小觑，你们现在立刻带着帝君回仙界，让司药仙君给帝君医治。”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堇宋：“这是神界的丹丸，每隔三个时辰喂帝君服一次，一连七日都要如此，切记。”

“多谢上神。”堇宋颔首，折澜星君等人走过来扶住帝无湮，拿起落在花丛中的轩辕剑，转身便往魔宫外走去。

堇宋将药瓶塞进怀里，他回头看着挽姜，眼中冰冷一片：“魔后今日的‘恩情’，他日堇宋必当加倍奉还。”

听到堇宋的话，挽姜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四殿下真是重情重义，看来四殿下同我想的一样呢，仙界对我的恩情，我亦是打算加倍奉还，既然你我目的都是一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桐花梨花，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