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正在战场上同魔神大战,神界的诸神私自下令将她逐出了神界,他回了神界,没有见到她,被告知她喜欢上了魔族中人,一个人跑去了魔界。
那时他的心情,糟糕至极,他待在沧梧殿里许久许久没有出来,也不想知道她在魔界同那个人魔人的事,他满心想着他的小花精义无反顾风弃他而去令他失望至极,却压根不想听见关于她的半分情况。
他不知道其实她是被魔族抓了去,受了很多苦,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是等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站在魔界少君的身边,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的看着他,脸颊上甚至带了他无比熟悉的调皮笑意。
他心里突然便生了狂暴的怒气。
那一次,他几乎血洗魔族。
他不知道自己气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那样大的怒气,她离开神界后,他还曾担心她过得不好被人欺负,可眼下她欢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反而更让他心情抑郁。
第一次,他看着她的清丽笑靥,只觉得扎眼。
她被魔族控制,魔族想用她来对付他,逼着她给他写了一封信,他明知道这或许是个陷阱,可他还是去了。
他只是想,最后一次,再看看她。
而后,再无牵扯。
却不曾想,魔族只是想将他困在阵里,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玉箫。
那支箫是他降生之初便出现在他身边的,连他都不知道那把箫的来历,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制住他,唯有此箫。
那一次他没有带在身上,魔神拿了他的箫,当着他的面,以她的鲜血祭了那把箫,下了最难解的咒。
从未有过的暴怒和心痛让他瞬间理智全无,他的千夙剑已经好久没有饮过血,一剑劈开那道阵,他双眼血红的看着魔神,滔天的愤怒和杀意郁积在胸,魔神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情绪失控,那把箫还没有彻底的吸干她的血,魔神便迫不及待要用那把箫来对付他。
他还没有来得及吹奏那把箫,千夙剑第一次剑身扩大如山川,自宇宙洪荒以来的第一剑,似要将天地劈开八荒砍断的第一剑,狠狠的斩向让他怒火灼心的魔神。
只一剑,将魔神的魂魄,劈成了世间的尘埃碎片。
魔族吓破了胆,似乎是觉得他已经疯了,纷纷慌不择路的跑了。
他血红的眼里看不见其他,他看着她,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她,一步都不敢走过去。
那是他最大生命中永远无法度过的劫难,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清楚自己的心,可是太晚了。
她是在他的怀里一点点的没了气息,到死,她都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袍,问他有没有受伤。
到死都还在惦记着他的安危。
后来,他去找了扶桑树。
扶桑树可以改变轮回之道,但是却要付出极重的代价。
他将自己的神识封印在箫上,埋在她死的地方。
那把箫,他再也不愿看见。
他用自己的神力和神身作为代价,求扶桑树换给素苡一世轮回。
他要去找她,他赌上自己的全部,想要去弥补此生永远也无法消除的遗憾。
这一世,他的冷然和淡漠,他的大意和轻率,让他失去了她。
他若是早点知晓她的心意,若是能护她周全,她便不会离开他。
所以,下一世,换他去找她。
扶桑问他,这一世,他们都将忘记上一世的记忆重新开始,若是再错过呢?
他只有那一世的时光,哪怕上一世的记忆封藏,他只能赌。
他清楚自己的目的,迎着阳光淡淡而笑,下一世,他要比任何人先一步找到她,他要比她先爱上她,哪怕她不爱他,他也要将她娶回来,做一世的夫妻,守一世的白首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