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流转,岁月跑的仓促又曲折,光阴在明媚的日子里笑,在阴霾的风雪中落寞,在漫长的等待中,静候花开。
往事如白衣苍狗,那些惊心动魄的岁月,似乎成了梦中一道不可复述的故事,偶尔午夜梦回,惊起一身冷汗,而后记起岁月年轮,慨然感叹一句,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然那些画面,又无比清晰的刻在脑中,无法忘记,无法倾诉。
一转眼,已是一千年。
岁月的翩跹时而深时而浅,故事里的人来来去去,有的人在轮回里饱尝痴缠怨恨,有的人在宿命中躲避纠缠,有的人在嬉笑打闹,有的人,却只能在记忆里寻找当初的影子,聊以慰藉。
后来,千岁问烛阴,他口中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人,都去了哪里?
烛阴笑他,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千岁又问,他没有亲眼看过的那一场大战,最后如何了?
烛阴挑眉,问他,你又何必知道结局,终归你没有看见,便也没有伤痛。
那些于你是风轻云淡的故事,于他们却是鲜血淋漓的过往。
千岁撇了撇嘴,他仰着头看着那棵苍老而黯淡的神树,喋喋不休的问道,天帝和天后会死是因为他们想要弥补过错,那扶桑婆婆为何也不在了?她又没做错事。
烛阴的目光看向那棵已经死去的神树扶桑,那个老太婆早已经不在,天道的可怕,连他们这些站在六界至高处的神都不胜唏嘘,留下的这棵扶桑树不过是一株没有魂魄没有意识的死物。
但是看着这棵树,他似乎看见了很多年前,那不可逆转的宿命被强势的更改和替换,那些被宿命啃噬空洞的窟窿得以圆满的补齐和成全。
然,六界的秩序不可一朝崩塌,若是神界覆灭,六界何以存世。
烛阴告诉千岁,扶桑婆婆跟死去的天帝天后不一样,她是去了遥远的地方,那里没有纷争,也不会再惧怕天道万劫,没有失去,也不会得到,是一个无欲无求的好地方。
千岁听了很开心,说他也想去那个地方,却被烛阴毫不留情的敲了脑袋。
烛阴瞪他,威胁他说,若不是扶桑婆婆帮忙,你以为你今日还能站在这里听我说这些?
千岁无惧他的威胁,学他的样子再瞪回去,自是扶桑婆婆救了大家,但是我哪里知道这些,我没有见过那些场面,只有听你说,或许你说的也不是事实,只是我也只能勉强听一听罢了。
烛阴气红脸,那你有种别听啊。
千岁无比嫌弃的看着他,他若不是无聊的紧,才不会在这里听他说废话。
我说的怎么就是废话了?烛阴不服。
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清楚重点,当初那一场大战,既然已经是无可挽回,那为何他们都没有死?
烛阴冷笑,他们若是死了,现在还有你什么事啊。
我只是好奇的问一问,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要不耻下问。
唔,他们的确没死,神尊乃是宇宙洪荒之处降临大泽的星辰团,本就是虚无缥缈间幻化出的神祗,当然,本君的九德之气亦是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若不是本君的九德之气护住他们两人的神元保住了他们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丝元灵,他们早就逝去了。
你又说谎,除了天帝天后,明明是扶桑婆婆最后救了他们。
烛阴想了想,也算认可他的话,你说的也对,此番若不是扶桑那个老太婆帮忙,九德之气再厉害也不可能救活他们。
千岁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烛阴又道,扶桑树上面的每一片叶子,都是上古神逝的神留下的最后一缕神元,那抹神元遗留神界,也是为了让后世之人有个念想,却不曾想,扶桑树上的所有神元在那一刻全部悉数涌入了那两个人的残存的神元之上,以最后的那抹神元救下了那两人,逆天改命本就违反天道,但他们到底还是成功了。
你好像很失落?他们能够活下来,你应该高兴才对。
烛阴看着千岁,笑了笑,你不懂,他们能活着我自然高兴,我只是替那些彻底消失世间的上古之神难过,唉,你不会懂得。
哦。
你今天出来的这么久,还不回去?
千岁歪头看了看天色,不急,日头刚刚偏西,我还可以再待一会。
他又开心的笑起来,前些日子我去了趟魔界,姑姑她的身体已经大致好转,下一回去找她应该便彻底痊愈了。
烛阴点头,问他,你上一回偷偷下界,好像不止去了魔界吧。
被人戳穿,他无辜的眨眨眼睛,腼腆的笑了。
当然,好不容易下去一趟,自然是把所有好玩的地方都玩一遍。
烛阴冷笑,鼻子哼哼,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还不带上我,你都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