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从那以后,每天都见到这个会让自己喜不自胜的宫女,就成了他在这规矩森严、如履薄冰的皇宫里,唯一幸福的事了。
其实,每天跟着皇上,也算大半个工作狂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偌大的皇宫里,并非没有别的宫女喜欢他。
在皇宫,有些宫女跟着主子的时间长了,就成了主子的心腹,或者离不开的左右手,在一留,就是一辈子,她们接触不到男人,所以只能和宫里的太监,结为有名无实的“对食”,一是以慰寂寞之苦,二是让彼此在这冰冷的深宫里,有个依靠。
而李秀作为这些太监中的头,算最大的高富帅,不管于公于私,那些宫女都会觊觎他,她们没表现出来,只是因为不敢,因为李秀继承了赵风工作狂的性格,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毫无杂念,谁要是敢勾搭他,那基本就是与找死无异。
所以,只有这个小雨,因为初来乍到,再因为跟着个琉璃那么个离经叛道的主子,对这些尊卑规矩什么的,没有什么太大概念,所以才会被他发现。
当然,和其它爱慕他的宫女不同,小雨并不势力,爱慕他,也不是因为他是宫里最大的高富帅,她对李秀,只是很单纯的喜欢,无关他的身份地位。
小雨所在的冷宫,与他所在的乾坤宫,离得比较远,而且分属于不同的人管辖。
这个后宫,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皇上所在,另一个部分是后宫嫔妃所在。皇上所在的这部分,由李秀负责,他大内总管的头衔,就是这么来的;而后宫嫔妃所在的那一部分,暂时由太后负责。
其实在皇帝登基之后,这部分本来该由皇后负责,只是皇上似乎对女色没什么兴趣,因为从登基到现在,他已经二十岁了,在现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大龄剩男,可他才娶了两个妃子,而且还把其中一个,打入了冷宫,虽然打入冷宫那件事,并不是他的主意。
皇后的选拔,十分严苛,因为这也是治国方略的一种。
为了让后宫安稳,前朝安定,皇上必须要在后宫的众多佳丽之中,选出最优秀的那一个,来继承皇后之位。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皇上刚娶了两三个妃子,就立马选皇后,没有百里挑一,会得到一帮大臣的反对,同样,选出的皇后不是后宫嫔妃中最优秀的那个,也会得到一帮大臣的反对。
所以,不管是出于主动还是被动,赵风到现在连个皇后都没选,所以另一半后宫的事务,就暂由太后负责。
虽然小雨并不直接归他管辖,但他偶尔调动这么一个宫女,而且还是没人关注的,冷宫里的宫女,自然不会引起负责管辖她的,太后的注意。所以,李秀经常利用自己的私权,给自己谋私:
叫小雨过来给他送东西。
大到花盆茶壶,小到糕点杯盏,是的,太大的东西,他也不舍得让小雨拿,万一累坏了他这个唯一的爱慕者,可怎么办?虽然死鸭子嘴硬的他,因为自己傲娇的小性子,从来都不肯承认,其实自己也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单纯又可爱,善良又机灵的小宫女。
“好的,那奴婢就谢过公公了。”小锦道,屈膝向李秀行了一礼,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子,塞到了李秀的手里,“一点儿心意,不成敬意。”
看了看小锦塞进来的钱袋,又看了看她脸上充满谄媚的笑容,李秀不禁想起小雨那张单纯干净,未沾染上任何世故的脸:要是她,绝不会跟自己如此势力——
她不仅不会给自己钱,而且活得那么自由洒脱的她,说不上哪天在宫里惹了祸,还要自己给她搭钱呢。
是小雨,为这种见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他,开辟出了一方截然不同的天地,让他想守护这片天地,祥和安宁。
思及此,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的笑容。
“好,你退下吧。”李秀道,将她塞过来的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不要白不要,钱多总比钱少好。
收完钱,李秀把小锦送来的焚香,放进香炉中,用火折子点燃。
不到片刻的功夫,乾坤宫里,立马升起一阵令人心情舒爽的香气,而就在香炉的不远处,几天前刘芳派人送来的忘忧竹,正顺理成章的,与这香炉,交相辉映。
乾清宫。
“李总管,你……你……你要干什么?”细皮嫩肉的小太监哆嗦着退到龙床边,“扑通”一声坐到床上。
“别怕,只是再在你身上粘点儿东西……”李秀柔声安慰道,手里拿着血糊糊、粘乎乎的东西向小太监逼近。
听说太后最近又要来看皇上,为了不被太后看出破绽,他不得不提前准备。
当然,能知道太后要来看皇上,是因为他买通了太后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让他一旦有太后要过来的消息,就立即通知他。
这不,刚接到他的通知,他便火急火燎地来伪造假象了。
之前他串通太医,骗太后说是皇上得了红斑病,一个月方能好利索,既然做了戏,就要将戏演到底。他问过太医了,红斑病发展到半个月的时候,身上的红斑会结为红色的痂。
而现在,离太后上次来看皇上,正好过了半个月左右,按照太医所言,按照红斑病发展的正常速度,现在皇上身上,应该结满了痂。
之前会他制造红斑,现在就会制造痂。所以他要把冒充皇上的小太监身上的“红斑”揭下去,准备换上痂。
当然,这种痂不像之前他粘的红斑,软软的,很容易粘上去,这种痂很硬,要想把它们结结实实的粘在身上,不因别人一碰就掉下来,必须要先沾上胶水,然后再粘在身上。
小太监也不傻,当然知道身上被粘了一层胶的后果,内心十分、特别、非常的抵触。
他可不想等自己任务完成后,可以把痂揭下去的时候,揭掉了自己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