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遇一女,名唤烟柳,风尘之人,放荡成性,泼辣狠决。
坊间传言,汝杀有三人——
一为友,二为夫,三为子。吾所见,第三人,并非其子,乃为汝自身。
——《画师卷》
我记得,我应是在陪那个一脸色相的官差喝酒,他递与我一杯,我喝了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大抵是栽在他手里了,真是又要白白恶心好几日。
一睁眼,鼻腔里充斥着熟悉的麝香气味,我嫌恶地皱皱眉,下床将桌上的一杯凉茶尽数倒进香炉,想是妈妈趁我醉酒,又偷偷给我熏上了。
“上好的碧螺春,金贵的麝香,姑娘这么糟蹋,当真可惜。”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
我吓了一跳,回首一瞧,原是这屋里,还坐着一个男人。那男子一袭灰衫,面容俊朗,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一乐,扭着腰向他缓缓走了过去,“昨天我的客人不是个肥头大耳的官差吗?怎的一觉醒来,变成个俊俏的小哥了?”
“若我没记错,烟柳姑娘可是玲珑阁的头牌,向来卖艺不卖身……原是我想错了,昨日见姑娘被下药,倒是在下多管闲事了。”
他不过三言两语,我心下便明白了八九分。想是我昨日被下药,承蒙他所救,可今日他见我行事如此放荡,倒不像个清白的卖艺女子。
我顿了脚步,冷笑一声:“公子可别瞧不上我,卖艺卖身有何分别?都是妓,你若出得起价钱,纵是那天子枕畔的姑娘,也由得你一亲芳泽。”
“在下只是个穷画师,怕是消受不起姑娘这般的。”他笑着喝了一口茶。
我懒得再听他拐弯抹角地讥讽我,当下脱了鞋子便朝他丢了过去。
“没钱还敢来妓院找乐子,滚!”
谁知那鞋就如同长眼了一般,绕过他砸在了别处,而他倒是端端坐着,神色自若。
“在下来妓院,不是玩的,来找样东西。”
我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