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兹低头看着她的手，今天的墨白顺从得让他觉得不真实，可眼前的人又确确实实是她。

尽管心里怀疑，可他却说服自己，墨白没有瞒着他任何事。

“怎么了？”

他脸上的笑容始终淡淡的，墨白却是不想去看他真诚的眼睛，低着头。

“你刚刚题了什么字？”

赫兹：“原来你是想问这个，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墨白假装窘迫得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低沉：“我想知道。”

“我题的字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墨白不解，他不是很厌烦这些繁琐的仪式吗？怎么写的是这个？

“你是想每天都举行祭天大典？”

赫兹被逗笑，伸手刮了一下墨白的鼻子，宠溺万分：“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我的心。”

墨白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个动作，想躲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刮过她的鼻子，心里十分排斥他的行为，可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将不悦的情绪压下去，语气尽量表现得平淡：“那是为何？”

“因为今天的你让我看到了以后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场景，我希望每一天都可以这么过，你会对我笑，不再冷冰冰的看着我，好像把我当做仇人一般，就连说话都冷漠的像个陌生人。”

赫兹将缘由道出来，墨白却是怔住。

原来他题的字是这个意思，他这么聪明，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她今天的不对劲吗？还是说他真的以为自己愿意接受他了？这是墨白最不想看到的，她宁愿赫兹知道自己是故意装的，也不想他误会自己的心意。

“墨白，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

他想从墨白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于是便径直逼问。

墨白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她不想给他任何希望。

“回宫吧，我想回去了。”

径直从他身边经过，朝门外走去。

赫兹看着她头也不回得朝外面走去，嘴角勾起一个苍凉的笑，假的终究是假的，是他自己贪心了，企图用这一天拉进和她之间的距离，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墨白答应跟他一起来龙泉寺，只是因为她有别的想法，否则她不会来的，或许是为了能跟尹况见一面，又或许是想给尹况传信。

可他即使知道，还是带她来了，他想让墨白知道她做的事他都了如指掌，否则也不能在她跑到那么偏僻的花园里面，他还能那么快的找到她。

赫兹只是觉得自己卑微极了，从墨白身上获得的温柔对待，却是她装出来的，而她内心记挂的明明是另一个男人。

墨白回到马车上，想起刚刚赫兹含情脉脉看着她时说的那些深情的话，就觉得心里莫名的难受，明明告诉自己赫兹是个恶人，不用对他感到抱歉，可他对她却又是真心好，真让墨白不知道待会该如何面对他。

她坐没一会儿，赫兹便上马了，一听到动静，墨白便立刻耍起惯用的伎俩，急忙假装早睡，想着这样可以避免一些尴尬。

而赫兹只是看了墨一眼，便移开视线，二人待在这么一个狭小又密闭的空间，却是相对无言。

而尹况这边在派人去接牢房里的平民时，差点和守着的侍卫吵起来。

有些人是认得萧韶垣的，便对尹况态度十分恭敬，另外一些侍卫是直接听命于赫兹的，若是没有赫兹的命令他们是绝对不会放人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