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昕举起了双手,不知是敌是友?意识到语言沟通上也有障碍,他只好做着妥协的样子,一旁,腾洋已站起了身,却浑身满是淤泥。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苹果园里?”对方继续抄着一口对卞昕而言象极了外语的方言。
“不好意思,我们是外地的朋友,随着山体滑坡一起滑到这儿的。”
“嗯,这儿是我的苹果园……”这憨实的家伙把耙挪了回来,扛在自己的肩头,露出了一丝温和之色,依旧颜色,没有一丝笑靥,他指着山体滑坡滚下的方向,那儿有一块山石,他对腾洋说,“都亏了这块石头,山体滑坡才滑进了我的苹果园,不然就滑进城镇里去了,这样,大伙就遭殃了……”他说着,仿佛一点也顾不着他那块遭殃的苹果园似的。
他们是《辞海家史传》那个失落多时的巴伐利亚民族吧,腾洋心里想,高二那年,年段组织了学员联组自己发起的兴趣小组,他和尚炜、萧和、战以力组队了一个语言学习小组,那时候,他就习得了巴黎瓦语,巴黎瓦是巴伐利亚族的方言。
卞昕见这个火爆的家伙竟然与队里的青年腾洋谈得头头是道,一点不见得初见时他对自己的敌意,卞昕也顾不着那么多了,向腾洋靠了靠胳膊,便转头继续去寻找被埋在滑坡泥土中的队友了。这一次滑坡非同小可,大伙儿若能活了命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卞昕哭丧着脸继续寻着高出的滑坡走去的时候,那块大石头一边,景姝挽着淦槟的手臂,淦槟把手臂抓住那块山石,两人颠簸着走了过来。卞昕见了,随即颠簸着跑向前去,“淦槟、队长,见着你们真是太好了。”
“其他人呢,和你们在一起吗?”
“没有,我只找着了腾洋。”
“腾洋,……”
“嗯,就你们俩吗,他们呢!”
“我们快一块儿找找……”
说着,几人便低头去寻。
景姝见一片泥土有挪动。便跑向前去,亟亟趴着泥土。
“没事的,把手给我……”
景姝抓住了一把长发,“芮雨,真的是你吗,芮雨……”景姝哭丧着喊。
“冷,好冷。”泥里的人嘀咕。
泥土趴开了,景姝钳住她的肩头,“雨儿,坚持住,我带你去洗热水澡,坚持住,我们到村庄了。”
“真的。”芮雨满脸都是泥土,乌七八糟的脸上却依稀可以看见那一丝求生欲望展露的笑靥。“我们没事的,雨儿……”景姝哭丧着,上前紧紧抱住了芮雨。
山石那头,露出了一张脸,“好疼,谁来帮帮我……”
卞昕认出了他,着急地走上前去,“兄弟,真的是你啊,你还活着。”
“这山石,压不死你家的英雄的……”秦昉向卞昕露出了一张难看的笑脸,随即又露出了一丝苦涩,“我想,我这条腿是废了。”
“别说胡话,我们还得进山去呢,我们要一起找到圣杯、橄榄枝,找着密西西比河的水,你会没事的……”
“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帮帮忙,帮我从这块大石头下面出来,它压住我的脚了。”
“秦,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我们还要一次开车、一起办案,一起惩办那些违法的坏人……”
“卞昕,不说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个时候,随着趴去了冰雪与泥土,卞昕也意识到,秦昉确实被这块山石压废了这支右脚了。
“没事,秦,我去借下扁担!”卞昕说着,就向那个果农那边走去。
果农正插着腰,怜惜地望着这一伙从淤泥里爬出来的求生的人。
经过了腾洋的翻译,卞昕向这个果农借来了那支耙。
他撬动了那块山石,把秦昉拉了出来。“秦!”卞昕把耙一扔,蹲下身来扶着秦昉站了起来。
这时候,大伙也找到了鱼驰,那的伤不重,扭伤了胳膊。
那个果农由于怜悯大家,也走到了秦昉身旁,他用地道的方言,微笑着对卞昕说,“你就这么对待我的耙呀!”
腾洋翻译了。
卞昕苦笑道,“兄长,没看见我们的狼狈相嘛,真的谢谢你的耙,不然我的兄弟真的废在这里了,不知这支脚还能不能保住啊……”
景姝扶着芮雨,她撞了撞一旁的腾洋道,“小家伙,你懂得他们说的话?”
“姑姑,所以说嘛,带上我没错的,我在学校里学会的!”
“嗯,别得意了,你问问他又说了些什么……”
腾洋眯着眼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姑姑,黑叔叔的意思说,山体滑坡糟蹋了他的果园,但他不觉得心疼,他说,看见我们死里逃生的模样他心疼得很……等等,哦,他说,他招待我们到他简陋的屋子里去整顿、整顿,休息一会儿,做顿晚膳,不知你们的意下如何?”
“跟他说,我们跟他走,多谢他的好心啊!”
“知道了,姑姑。”
腾洋用聱口的语句与农夫交谈着,索性这门语言不是主课,腾洋也只习得皮毛,但还算能够浏览沟通,腾洋费了不大的劲总算把双方的交谈传达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