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苦啊!”
范大志痛哭流涕,整个人像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洪尘吓了一跳,这胖子一向是乐天派,怎么被逼成这样了?
“慢慢说,到底怎么了,你们家不是乾州城世家大族吗?”
哭了一会,宣泄了心中淤积的情绪,范大志胡乱擦了擦眼泪,“老大别说我了,我虽然苦但是日子还能支撑下去,怎么过不是过啊。你是怎么回事啊,当初毕业后咱们分道扬镳,我找人打听过,传回来的消息说你被人灭了满门,我还去过黑山城,你们家的人都说你没了,尸体都找不到,连块墓碑都没有。”
故友重逢,洪尘也有很多话要说。可面对范大志一连串的问题,也有点懵。
“外面说话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
“那老大去我家吧。”
范大志几乎是冲口而出,但是说出口后又后悔了,现在他是家徒四壁,感觉丢人。
“走吧,我也想去你家看看你的家人,咱们之间就别在乎那些有的没的了。”
范大志面露喜色,引着洪尘离开。
范大志家住军部旁边,距离也就是两三百米,一栋破破烂烂的院子,墙壁破了一块一块都是用黄泥土糊上去的。
看到院子里面堆积的黑豆,洪尘哭笑不得。
“你们家也偷种了军部的屯田?”
“老大你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荒主体恤咱们老百姓啊,给咱们留了十天时间收割。原本军部封地的时候我吓得半死,生怕要抓去砍头。”
“知道你还种啊?”
“我也不想的,是被人逼的,就是那个地痞流氓大老黑,我打不过他,只能全家当苦力。原本这些黑豆收了我家一粒都不能留,好在军部把他砍了,这些黑豆才能落在我口袋里面。”
大老黑?洪尘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那个地皮大光头是有点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雅号。
“老大你知道吗,我隔壁那刘大娘还去军部哭诉过,听她说她见到了荒主啊,我的天,早知道能见到荒主我也去哭啊,也好瞻仰一下荒主他老人家圣颜。”
洪尘揉了揉眉心,在军部闹事的老弱妇孺就是你邻居啊?
“你们家人呢?”洪尘扫了一眼,院子里面一个人没有,黑豆就这样放着不怕被偷啊?
“我娘她带着我弟弟妹妹去收黑豆了,跟着大家伙一起,彼此有个照应,我原本在家里守着这些黑豆,老大您别看这些就只是黑豆,一眼不看着就有可能被人偷了去。”
高阳心中咯噔一下,乾州城的臣民日子这么艰难?
范大志把院子里面一个石头桌子收拾了起来,摆上了一壶茶水。
“老大你别嫌弃,如今我家就这条件。”
“嫌弃我就不来了。”
洪尘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就白开水啊?”
范大志大笑,“老大你还说你不嫌弃?就只有白开水了,一点茶叶都是茶叶沫子,还不如喝点白开水。”
“咕嘟---咕嘟---”
范大志大口牛饮,一大杯白开水下肚,还冲着洪尘扬了扬下巴。
“咕嘟---咕嘟---”
洪尘有样学样,大口牛饮了起来,砸了咂嘴吧,“还有点甜!”
“嘿嘿,我娘以前也是阔气过的,喝不惯井水,这是我去山里面弄回来的泉水。”
“嘭嘭嘭!”
没等两人谈论正题,范家的大门就被砸响了,听声音很不友善。
“糟了,债主上门了,老大你要不先回避回避,我去处理?”
范大志脖子一缩,对口中的债主有些犯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