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都时候了,您还这般若无其事?”
她家殿下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呀?
“商次妃说,您要是再不去,她就要去找元妃娘娘说理去了!”
“嚯噢?”姒玄衣眼睑低垂,商妃要去找母后?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殿下……”阿昭见状,着急地跺跺脚,神色慌张,莫不是殿下又魔怔了?
“阿昭。”姒玄衣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药材,轻柔的嗓音于唇齿之间流出:“往后遇事,无须太过着急,要学会冷静。”
“来,先缓一缓,深吸一口气。”姒玄衣循序渐进地引导道:“再慢慢吐出来…欸…对,就这样。”
阿昭眨眨眼,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旋即,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再喝杯茶,且慢慢说来。”
“殿下。”当她看到桌上的那些药材时,诧异不已:“这些药材是您拿回来的?”
她和兰香自小就跟在殿下身边,从不曾见过殿下对载羿太子之外的东西感兴趣。
姒玄衣鼻息间,发出一声确定:“唔嗯。”
“您,您…”阿昭从诧异到震惊,一时失语:“怎么——会?”认识药材的?
殿下整天都在琢磨,要如何才能让载羿太子不讨厌她,与她亲近,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认识什么药材。
“傻姑娘。”姒玄衣站起身,垂眸。
眼眸一闪,唇角漾起一抹柔美的笑意。
她知道,阿昭,是个好的。
但她是异魂重生,借尸还魂一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孤乃人皇嫡女。”随即,看向阿昭的鸳鸯眸里,是一道明媚而神秘光芒:“怎会被区区几味药材难倒了去?”
“你家殿下的本事可不止这一点点。”见阿昭脸上依然存有疑惑,她又说道:“昔日过往,不过是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可时不待孤。”只因,这天下将乱。她看了看一脸担忧,满眼无措的阿昭,还是忍住,没有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说明白。
只是,言语时,狂狷里带着几许明悟,冷傲间透着无限忧思:“孤,已不能再继续做那个任性妄为之人了。”
阿昭闻言,一张小嘴儿张得大大的。
这么说来,殿下之前的心智迟缓,胆小怯弱,全都是伪装?
那这十余年,她……
“哎呀!”阿昭的眼神一颤,忽然拍了拍脑袋:“奴婢险些误了大事!”
现在根本不是去管殿下过去是否伪装,因为,如今的她胜过从前百倍。
“商次妃与褒妃,还有费妃几位,将后宫的几位娘娘,还有大冢宰与太宗正都请到文德殿去了,要您去一趟。”
姒玄衣听闻,眉宇轻皱。
这几个贼婆娘,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居然将大冢宰和太宗正都找来了?
此时的大冢宰,不是夏王朝那位大名鼎鼎的贤相:豢龙逄吗?
这老头儿,可是从上代夏后君主帝发在位时起,就位居太宰(大冢宰)之位。
而且历史上记载,他刚正不阿,忠心为国,以死谏言,后来还被暴君给杀了。
想到此处,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可知为了何事?”
“大公主与载羿太子,还有三公主、六公主等等,加上几位皇子殿下全都在文德殿。”阿昭愁眉锁眼地看了看自家公主。
“那载羿太子,看起来非常的愤怒。”
“还、还有——”
“还有?”
阿昭颔着首,咬了咬唇,继续说道:“还有费刑大司寇,也来了,他们一家全都来了,个个都气势汹汹,闹着要见你。”
此刻,阿昭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这才半日光景,殿下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载羿太子会愤怒,她自然理解。
谁让他要当着天下人的面,砸碎契陶呢?
这不,一大早就被殿下写的休夫檄文弄得丢了颜面,气死也是活该。
可大公主那副杀气腾腾,要找自家殿下拼命的模样,到底是为哪般?
还有费刑和费家的人,那阵势,简直像是要活撕了殿下一样。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竟将这群在夏后皇朝中举足轻重的人,聚在同一天的傍晚来找殿下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