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姐?就算她是长女,别忘了前边儿还有一个「庶」字儿,这嫡庶尊卑乃纲常,莫不是占了这「大」之一字,便可忘记孤乃是人皇:嫡——出?!”
商次妃脸色顿时一黑:这个小贱人,居然用嫡出来压她一头,简直是该死!
姒玄衣嘴角微漾,既然满殿的人都不予她做这个主,那她就偏要当殿质问,这庶出指着嫡出破口大骂,是何理由?
虽她现在势单力薄,不能将她们母女怎样,但气势上不能输!
“这回,姑且不与她计较,谁让你们十余年如一日的欺辱孤,成了习惯呢?”
殿中,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还有,商次妃。”姒玄衣檀口轻嘁,眉眼灵动,看着那暴怒的妇人,道:“她说是孤挖的,就是孤挖的?你这是当众承认,自己生的女儿是个废物吗?”
“……”商次妃瞠目,她没有!
“又或是想说,她连孤这个废物都——不及?”
商次妃面对言词刁钻的问题,竟然无言以对。
“常言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姒玄衣踱步于正殿,一语双关,说话间,一双晶红的眸子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豢龙逄与姒牧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龙虎之词,眼底皆为一震,又在暗中交换了一番眼色。
“孤这十余年,生活得如何,想必在座的诸位都曾亲眼见过一二,昔日种种,也都能犹忆三五。”
说到这里,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搜索出不少画面,那些丢人现眼的记忆,简直是不堪回首——
“孤安分守己多年,从不曾主动招过谁,惹过谁。”姒玄衣见效果已成,接着又说:“可总有些不会投胎的,非要怨恨,说是孤抢了她们的命数!夺了她们嫡出的头衔。”
这话,可就意味深长了。
以商次妃、虞次妃为首,褒妃与费妃紧随其后,头皮发麻,脸上一白。
想想当初,多少人对于施妺喜进宫就被敕封为元妃一事怀恨在心。
又有多少人想要弄死那个小妖精,取而代之。
可各种法子都用遍了,那贱人非但每回都有惊无险,甚至还更加盛宠不衰,平安无事地在后宫待了十几年!
想到此,对姒玄衣的憎恶,又多了几分,已是溢于言表了。
对于姒玄衣来说,这些个后宫的女人,对她根本无甚威胁。
倒是她们仗着母家愈发强大的势力,早已心怀鬼胎。
就算从前又痴又傻,她们也没有想过要她好过,何况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怎可能会对她手下留情?
既然她们想要让她名声尽毁,她又何必替人遮遮掩掩?
“多年来,花样百出的挖苦,讽刺,用尽手段的欺辱,折磨,孤也都默默包容、忍让,只为了兄弟姊妹们能和睦相处。”说到这里,她更是将自己的德、善、体、美、劳;发挥到了极致,言语之间滴水不漏:“可孤毕竟年纪尚小,一个人,又要孝敬父后、母后,又要为各位皇兄皇姐尽心尽责,着实辛苦……”
“既然大家都是亲人,这些年来的辛苦费,你们看什么时候结算结算,也算是孤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得了个圆满。”
众人面面相觑,这些年,他们从这傻子身上薅走了不少好东西,怕不是想趁机敲诈他们,让他们加倍偿还吧?
“噢!”如今,姒玄衣勾唇一笑,只有破而后立,才有机会绝处逢生:“对了,辛苦费可以晚些时辰再结算!”
众人闻言,心口的大石头,又缓缓放下。
“继续说,大皇姐这个废物,因为妒忌孤是嫡公主,三天两头扬言要教训孤,更是藉机经常来找孤这个废物比斗。”
姒玄衣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众指出姒嫣「妒忌」她,按规矩来论,此一条若是坐实了去,可是莫大的罪名。
不过,听到此时,许多人渐渐开始明白,姒玄衣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