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衣走到冥北幽面前,眼神有些痴愣地看着他。
额间,似水珠儿,似汗珠儿,又似水雾凝结而成的雾珠儿,顺着他轮廓分明的线条,潺潺滑落。
那古铜色的肌肤,看上去带着颗粒感的视觉,轻触之间,弹性十足,这个男人,天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与魅惑。
许时。
冥北幽突然睁开眼睛,卷卷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灰蓝色的眸子冰冷地瞪着她。
“看什么?”
姒玄衣神色一晃,略显心虚,又瞬间淡定从容作答:“观察你身上的变化。”
冥北幽闻言,那犀利的眸子,这才又重新合上。
姒玄衣玉手一抬,在他胸前,额间,又是一番快、准、稳的针法下去,开始做转针、颤针、凝针,入微观察。
经过一番把脉,繁复的针灸,记录,姒玄衣的脸上渐渐凝重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
这可怕的牵机嗜血丹,至少在他身体里潜伏了十五至十八年,而且因为某种原因,速度已经难以控制了。
她略显失措,左手把脉,右手做着记录。
等等!
有哪里不对劲!
这毒,似乎还另有蹊跷!
一起一伏的脉搏之间,隐藏着一个极其细微的变化,三次、五次、七次、九次……
它,隐匿,在逃走!
它,是活的!
姒玄衣迅速地取下一根扎在那道极其不起眼的旧伤上,内部空心的金针,细细做了一番检查。
“北幽侯。”姒玄衣缩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徐徐撑开眼眸的男人。
“你可知,你体内不只是牵机嗜血丹一种毒?”
常人探病,只会按照患者表述的病症去检查,但她却并非如此。
不仅要看病人的表现,还要看其脉搏,身体,筋络的变化。
冥北幽抬头,望着姒玄衣,眉头微蹙:“不止一种?”
“正是。”她眉头紧蹙,直言道:“你所中的牵机嗜血丹,至少十七年以上。”
“不知何故,此毒却在你被送来寻城之后,才渐渐开始侵入腹内,或许因你年少时并不爱吃肉类,所以毒并没有被发作。”
“可是,你身上这道伤。”姒玄衣抬起纤纤玉指,触了触他右边肩胛骨上的一处箭伤,道:“应该是五年前留下的。”
“这箭上,抹了一种毒。”这是她从来不曾设想过的,一种最为可怕的可能性:“它,是活的。”
冥北幽目光一颤,双拳紧握,仿佛对所听到的话语,感到了几分震撼,与难以置信。
但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毒,就是毒。
怎么还会有活的毒?
“此毒会在你的身体里潜伏,偷偷改造你的骨骼,体质,筋脉,甚至是五脏六腑。”姒玄衣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又道:“这种毒,寻常人是无法检查出来的,因为牵机嗜血丹的毒性实在太阴狠,且表现又十分突出,在你身上蔓延了十几年,所以,才一直无人发现它的存在。”
“此毒,会引发什么后果?”他冷清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凉薄,仿佛对一切,都不那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