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妃声线高亢,凄厉咆哮道:“不!不是这样的,大王,这都是姒玄衣的诡计,一定是她陷害嬛儿的!”
“嚯噢?”帝癸不疾不徐地虚眯着眼睑,淡淡地看着褒妃,嘴角噙着一抹冷然的笑意:“看来褒妃对这结果并不满意?”
“大王!”褒妃回想着一身狼狈的姒嬛,就恨不得立刻将姒玄衣揪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将她大卸八块,聊以泄愤:“即便是嬛儿真的有不对之处,她好歹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是姒玄衣的亲姐姐,她不该以如此恶毒的手段来害她!”
“她不就是仗着您无度的宠爱,才能如此嚣张跋扈?这种歹毒的贱人,合该乱棍打死!免得往后祸害他人,令大王蒙羞!”褒妃目露凶光,拉着吼得有些嘶哑的嗓子,毫无形象失声痛骂。
听了这话,连商次妃都面色一白,暗暗骂道:这个蠢货,怎能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宣之于口呢?
向来胆小的费妃,还有一旁站着的姒牧、姒琦、陈梁和费刑等人,登时吓得一激灵。
自古以来嫡庶有别,皇家子女,尤为更甚。
区区一个侍妾生的女儿,得宠的,称得上是个公主,不得宠的,连个宫婢都不如。
就算是真的被陷害的,凶手就如她所说,是身为嫡公主的姒玄衣,那又怎样?
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是姒嬛等人自食恶果,若真要追究起来,方才的判决还算是轻的!
正如大王所言,这些都是看在她们母妃的份儿上,实则,是看在她们母族的势力上。
大王都没有异议,小小一个侍妾,居然想要杖毙嫡公主,你怕不是长了九颗脑袋,金刚不坏之身,活腻歪了吧?
可这时的褒妃早已气得犯了糊涂,哪里顾得着那许多?
这些年来,姒玄衣的痴傻行径,早已深入她的骨髓。
关于贬低、轻视、欺辱于嫡公主这件事,早已是家常便饭,合宫里,占着妃位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如此?
这些人都憎恶施妺喜,恨她一入宫就被大王敕封为元妃,独宠十几年,还盛宠不衰,大王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所以,就连她们手下的宫婢宫仆,为了讨自家主子欢心,变着方儿地去折辱那个痴傻的嫡公主,她又何曾将自己和自己所生的女儿,看得比姒玄衣地位低?
今日之事,她听姒嫣请安时提过一嘴,她认为自己的女儿冰雪聪慧,定是有周全的安排,当时并未在意。
因为大王回宫,她们这些后妃一门心思都在大王身上,也顾不得那些小事儿。
谁知道,夜幕降临之际好戏上演,那被推上台表演的小丑,竟是她的女儿!
为何会这样?
她施妺喜夺走了大王的宠爱不说,就连她生的小妖精还要独占大王对子女的宠爱?
凭什么?
凭什么?
她不甘心!
她如何能甘心?!
姒嬛和姒瑶都说,是姒玄衣设计陷害了她们!
她的女儿绝不会说谎,必定是姒玄衣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却没有被查出来,那小贱人手段竟然如此高明?
只要是她做的,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到底是什么,被忽略了?
“大,大王。”费妃怔愣过后,方才回过神来,那宣判词竟然全都是指责她们,惩罚她们的。
“瑶儿固然有错,但不该有此凄惨结局。”费妃脸上挂着惯来柔弱的神情,凄怨中忽而有了几分凌厉:“她也是大王您的女儿,为何您要这般差别对待?做得如此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