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焉。
商次妃面带绯色,望着起身穿戴的姒乙胤,眼底隐约浮现几分晦暗,声音却极为轻柔,言道,“对于有穷载羿与那小贱人的婚事,你可曾探过大王的意思?”
姒乙胤背对着商次妃,闻言,正系着脖颈处盘扣的手指一顿,眼底一道寒光闪过。
“大王已下了诏书,敕封姒玄衣为「镇国公主」,形同铁板钉钉,定然不可能再嫁于有穷载羿。”随即,转过身,踱步至商次妃床榻前,轻声安抚道:“你放心,为了咱们的儿女,这姒玄衣,我定会想办法,为你除掉的!”
一墙之隔,殿后的老槐树上,一道黑影形同魑魅,悄然离去。
*
天玄殿。
姒玄衣刚踏进殿门,就有感觉到一股子冷意从里面冒出来。
“你不待在自己侯府养着,怎么又跑孤这儿来了?”都不用看清背对着他那人的面容,便知晓来者何人了。
“殿下就这般不愿见到臣?”冥北幽起身,一双灰蓝色的眸子,落在她那张清绝的容颜上。
“瞧北幽侯这话说的。”姒玄衣傲娇地仰着下巴,冷凝道:“难不成孤还得天天见到你,才能吃得香甜,睡得安稳?”
冥北幽听罢,面色难看至极。
二人僵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声。
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难以言喻的酸涩。
少顷。
“臣听闻,陈梁与干辛、左师曹等人进宫,向大王进言,说让你下嫁有穷载羿。”
“嗯。”她应道。
“那殿下……”答应了吗?
他顿了一下:“许诺过,要为臣解毒一事,当如何?”
姒玄衣偏着脑袋,看着他,樱色的唇瓣上,挂着一抹巧笑:“你牵机嗜血丹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这狗贼,忽然闯进她的寝殿,就是为了打听这事儿?
也是,如果她真的走了,冥北幽可能不用多久就会失去理智,彻底沦为嗜血怪物。
牵机嗜血丹的毒虽然阴邪,好歹还能让他有六感存留,如今只剩下那一种毒,没了牵制,他只怕是会被那蚀骨之痛折磨得更加难过。
所以,姒玄衣特意钻研了一个丹方,用于扼杀那种线虫的交配,产卵,略有起色。
这两天,她又在琢磨一套新的针法,看看能不能将这些线虫逼到一处,然后做个外科手术,彻底切除。
若是成功的话,冥北幽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
不明所以的冥北幽眼睫一颤,他真的好想…堵住…这个女人的嘴!
闷哼一声,黑着脸,跳窗而去。
姒玄衣抬了抬眉梢,悻悻然地进了不系舟修炼去了。
傍晚,姒玄衣刚出不系舟,姒履癸便命任廷之给她送来了一块进入皇家内院演武场修炼的令牌。
*
翌日,清晨。
皇家内院演武场。
背靠巍峨凌天涯,依山傍水千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