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肤很白,如同白玉一般,隐隐流动着光泽。
阿昭与雪绯樱皆坐在一旁,正在往布片里仔仔细细地铺棉花层,抬头一看,立刻放下手中的伙计,上前来,“参见殿下。”
“起。”姒玄衣看了看一旁的箩筐,都摆了三四十担了,“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们了。”
“奴婢们才不辛苦,能成为殿下的奴婢,是奴婢们的福分。”雪绯樱与阿昭一见如故,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她们二人好得几乎去哪里都能形影不离,听阿昭说完前半句,后半句雪绯樱自然要补上,道:“就是殿下忧国忧民,却还要被人误会,让人愤慨。”
“咂。”姒玄衣闻言,侧目,一眼就看出二人的脸,还有脖子上,居然有伤,虽说是上过药了,那痕迹却还依稀看得见,她蹙了蹙眉,“你们的脸,怎么回事?”
“殿、殿下……”阿昭一看自家主子好像要发飙了呐!
她连忙垂下脑袋,在脑子里琢磨到底要不要说比较好。
“殿下。”雪绯樱可不干了,眨眨眼,对姒玄衣道:“前几日,丹霞宫和青瓷宫的人,偶然碰到奴婢们这段时间在城里收购棉花、布帛,便出手来抢夺,有魏阳几人帮衬着,她们抢不过,便作罢了。”
“过了一日,她们便前后脚跟着我们出宫,就在一旁摆着摊位,还说要出更高的价格与我们争抢。”
“奴婢实在是气不过,便与阿昭一起,找到那坏事之人理论,这才得知她们是大公主、二公主、五公主派来捣乱的!”
说到此处,雪绯樱眼神躲闪,“所以——”
“所以,你们两个就跟人家打起来了?”姒玄衣看着雪绯樱,又看了看阿昭,眼里带着几许心疼。
“是她们胡说的!”阿昭不服气,犟嘴道:“她们编排殿下,还说您忽然患了三种怪癖!”
“三种怪癖?孤怎生不知道自己患了怪癖,还是三种?说来听听。”姒玄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笑道。
雪绯樱气鼓鼓的道——
“她们说您在宫里藏了好些个美男,建造了一个庞大的大池,注满酒浆,都可以在里面划船了,整日在酒池里与美男饮酒作乐。”
“还说您派人四处收购布帛,绢帛,就是喜欢听撕裂绢帛的声音,糟践这些好东西,故意让那些商户不卖绢帛于奴婢们。”
“然后,又说您喜欢穿戴男子的衣裳,佩戴男子官帽到处招摇撞骗,毁人家姑娘春心。”
“……”姒玄衣。
这妮嫲!她这会儿该死的想揍人!
这不是历史上记载的施妺喜吗?
撕绢帛,造酒池,穿男子的衣裳……
可这些事儿,还真就是她干的!
但是,又不完全是她们说的那样,她要怎么解释?
「欻,欻歘!」
还不得姒玄衣反应过来,一道红芒自身旁眼前闪过。
那速度快到肉眼都看不清楚,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掐住动脉血管。
“你要干嘛,快快放开殿下!”雪卿妩第一个反应过来,雪白的玉手一翻,就要上前去抢人。
那茶发少年狭长的眼睑缓缓一抬,一双蓝绿色的眸子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你,好香啊!”
语落,金茶色的头发骤然从披肩的长度,直垂落地,霎时变成了月光一般迷蒙的光缎,眸子从翠玉般的蓝绿色,陡然充斥着嫣红的血芒,妖孽般绝色的五官,冷然且邪魅,乍一看上去,直似邪神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