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师曹眼珠子上翻,瞅了一眼大王,只见大王也不帮他,只能缩了缩脖子,应道:“诺!”急忙退回一旁。
“费大人,你可得帮帮小弟呀!”左师曹沉声,看向身旁的费刑。
“嘶!曹大人,你可比费某还年长一岁,怎能自称小弟?”曹刑可不吃他这套,婉转回绝道。
“哎呀!都说能者为兄嘛!这与年纪无关,当兄长的,自然得多照顾作为弟弟的那一个呀!”左师曹脸上赔着笑,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挤眉弄眼地道:“你手底下有狱兵四万五千人,别以为小弟我不知道,你肯定是用不完的,要不借人给小弟,那小弟就只能跟大王揭发你了!”
“你!”费刑气得不行,又不敢大声,狠狠地瞪了一眼左师曹,压低嗓音道:“五城刑狱司,各自配有兵士七千人,还有一万是储备军,这是规定,你在此胡言乱语,是想让费某掉脑袋不成?”
“哼!”左师曹将八字胡压得一上一下,咧着嘴道:“我说费大人,你该不会忘了,咱们是一条藤上的蚂蚱吧?”
“你!”费刑呛声,憋得脸色铁青。
“就你做的那些事儿,大王要是知道,你脑袋安在?”只见他两只眉毛一挑,眯着眼皮子看着费刑,像是这般已将他看扁了一样,“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否则,咱俩谁也别想好过!”
因为二人在尾端,声音又说得很小,几乎就嘴皮子在动,一直未能让人发现。
但是,这番对话,却全部都落入了姒玄衣和任廷之的耳朵里。
前面,几个武将一直在争论,到底要不要即刻就发兵前去围剿从罪罚之地逃出来的夷狄。
“大王,那些夷狄肉身极其强悍,寻常兵器根本伤不了他们。”韩统略带惆怅,“更何况,这回还得了巫族的败类们与其盟约,光凭兵士手中的普通铜戈,铜矛实乃难以应付。”
“韩老将军言之有理。”风破天接着话茬子,继续说道:“之前追赶他们时,有一股人兵分三路,一支逃窜进了昆吾国国境的山脉里,一支逃进了顾国,还有一支被末将当场斩杀,未免引起误会,末将也没有深入昆吾与顾国的山脉,还请大王定夺。”
本来大王就将那岷山氏狠狠收拾了一顿,他要是这时候带着军队踏入昆吾国,只怕会搞得昆吾国人心惶惶。
姒履癸问道:“依大司马之意,当如何?”
“回禀大王。”风破天应道:“末将愚见便是趁此机会,发兵剿杀,将他们一举歼灭,永除后患!”
“大王,臣认为此事不妥。”干辛闻言,这可不妙,得了姒履癸的示意,忙接着道:“吾上国兵士经历近九个月的战斗,已是疲惫不堪,若是再勉强去围剿那夷狄,恐兵士们力不从心,遭无谓的损失。”
“言之有理!”姒履癸冷声说道,“那依爱卿所言,当如何?”
“回禀大王。”干辛那精干的三角眼里,划过一道精光,忙拱手再道:“不如让兵士们在洛水城督建堤坝,戍边于此,以保我上国不受侵扰,再派人出使昆吾国,命昆吾自己出兵围剿即可。”
“戍边?只守不攻?”风破天怒声喝道:“干辛大人是想说,叫咱打不赢就跑?汝在开什么玩笑!”
“大王,这干辛根本不懂战事,还在一旁胡言,请治他一个扰乱朝堂的罪名!”风破天和韩战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们自己无能,连几个流寇毛贼都抓不到,惯会对同僚横眉怒目,乱扣污名!”干辛也不是好惹的,一脸的怒容,回怼道:“何况,此地乃是大王的帝书房,本官何时扰乱朝堂了,你二人休要含血喷人!”
“请大王为臣下做主,臣下对大王忠心耿耿,却被人当众冤枉。”说着,就真的从眼睛缝儿里挤出了几滴眼泪儿:“这叫臣下往后怎么面对大王,面对苍天、大地,面对文武同僚与天下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