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任廷之让出道路,小心翼翼地跟着姒玄衣,轻声问道:“殿下可是要进去?”
“他们在议事,孤进去合适?”姒玄衣诧异地看向任廷之,这内侍大监有点意思,平时父后议事他都会拦着,今儿怎么会主动问及自己要不要进去?
“这……”任廷之好似有口难言。
二人正好来到门口,帝书房大门紧闭,只能趴在门缝儿上才能听得微微一点点声音传出来。
“大王,若是长期羁押商汤,定会引起其它部落的猜疑和不满,如果他们再联合起来发动叛乱,倒是吾上国只怕难以应对啊!”
费刑本是主战派,不知为何,忽然态度转变,跟着左师曹等人站成了一条线。
豢龙逄德高望重,但年纪太大,辰时吵了半天,现在已经是没了精神。
姒牧好歹年轻十几岁,这回自然是当仁不让。
只见他步入正堂,对着姒履癸躬身:“大王,臣有奏!”
“准!”姒履癸仿佛不知厌卷一般,一直都在听奏表。
“自十二亲眷立国起,属国年年上报,按国政进贡,这是他们的本分!”
方才,那左师曹与干辛等人,还说送了大礼给大王,简直是岂有此理:“行若有私者,必包藏祸心!”
“若说只为讨君主一人欢心,以外物代替进贡,那便是心有私矣!”
姒牧的身份高贵,威信十足,就算是满朝文武都可能会叛变,为此人与豢龙逄,一片护国之心,绝不会动摇半分。
“这些属国为了不进贡,或是少进贡,便借用大王之威,四处盘剥百姓,引得民间怨声载道,难道不该受罚?”
所以,哪怕是豢龙逄所言,都可能会被人推翻,被人怼回去,唯独姒牧说话时,无人敢接。
但是!
有一个人例外。
“牧王叔!”风破天站了出来,声如洪钟,气势浑厚地道:“打仗的事儿,还是咱武将出马合适,您老这把年纪了,无需多操这份儿心。”
风破天,风南鸢他爹?
“只要大王一声令下,末将这便去剿了那帮畜生!”一听,这是个主战派。
听她暴君老爹说,此人镇守的是三苗之地的边界,莫非,三苗之地也有叛乱的苗头?
但他这回又回寻来,看来,暴君老爹是有别的打算了?
姒履癸坐在玉榻上,沉凝了片刻,沉声道:“眼下,最为关键的,还是得先解决「疫」症一事。”
若是长此以往蔓延下去,人族只怕是要迎来一场大浩劫了。
那些夷狄联合一群巫族,早就将他赶到骊北之巅,再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再有战事,风破天、韩统、韩战父子即刻便可带兵镇压。
“大王,下令直接让戍边将士们雷霆出动!所有夷狄、巫族,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韩统与风破天都是这次一同回朝述职的,等百族大比之后就得回去镇守边疆。
“剿灭夷狄之事,不可急于一时。”
此时旁侧走出来,说话之人,声音深沉,阴郁,甚至带着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