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我陪你一起去。”弥生邪眼神极其柔和地望着她,说道。
“弥生兄。”姒玄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一路上好像都在说这句话,“孤刚还了你人情债,你又来一笔,是不打算让孤还清你这份儿人情啰?”
弥生邪闻言,面色一沉,“看来,殿下并不愿与我弥生邪相交。”说罢,长腿一迈,转身便想离去。
他武斗场的「共主令」都给她了,居然还这么说他,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弥生兄。”姒玄衣以手抵唇,一个闪身拦在弥生邪面前,玩味地看着他,道:“你一路上多次出手相助,当真只是因为这萍水相逢的缘分?”
她可不想整日里去怀疑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对自己不利,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弥生邪抬起手臂,一个菠萝蛋儿弹在她脑门上,“我们二人皆是来自寻城,何况你与我的缘分可不是这简单的萍水相逢,自认为我们就算没有多么深刻的羁绊,至少也是友人,可殿下却如此生分,叫鄙人不知如何自处。”
姒玄衣望着弥生邪那张谦谦公子,陌上玉人的脸,他言词诚恳,没有一丝一毫的浮夸与狡猾,旋即浅浅一笑,道:“孤活了十几年,认识的人很多,但能称得上「友人」的,却屈指可数,弥生兄若真的想与孤成为相交,却要记住一件事。”
“何事?”他问。
“孤不惧天地,不惧鬼神,惟惧背叛。”姒玄衣清泠的嗓音里,带着十分的郑重:“对孤好之人,孤会加倍以待,若是中途背叛孤,不论任何理由,穷尽毕生,也会将其斩于剑下!”
她从未单方面地去将谁看做是「友人」,路见不平也好,出手赈灾除疫也罢,她做的都是思考后做出的「合适」行为,量力而行,从而鞭策自己的不足。
只要不心怀过大的期望,也就不存在背叛,天下之势,皆是如此。
若是在乎太多,必会被其所束缚。
弥生邪闻言,笑若清风,眼底盛满了星光:“好!”
多年之后,弥生邪回忆起这一刻的诺言,胸腔中如同灌了一把黄沙,可就算如此,这一幕却依然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深处,他从不曾后悔,与她的这一场相识。
姒离分发完丹药,同时,也召集来了家族中的子弟。
这一番大动作,还是惊动了家族中的五位长老,他们急匆匆来到大院里,想要阻止姒离的行动,却看见众子弟皆对一个少女毕恭毕敬。
五位长老眯着眼睛,定睛一看,这不是……
“殿下!”大长老姒梧一把撩起长袍,带着身后的四位长老,一路小跑到姒玄衣跟前,跪落在地,伏地道:“臣下姒梧,姒侓、姒栖、姒拔;参见镇国公主。”
姒玄衣看向姒梧等人,一身都是伤,听面善,似在庆功宴上有过一面之缘,“诸位长老请起。”
“臣下等多谢殿下。”姒梧等人激动万分,起身后才恭敬地问道:“听闻殿下外出历练,怎么会来了剡城?”
这是他们离开寻城时,太宗正告诉他们这些分家主事的,因为剡城城主无法动身前往寻,所以此事他们五人都知晓。
“路过。”姒玄衣一脸淡然,道:“恰好撞见南宫家的子弟在欺负姒姓族人,孤岂能袖手旁观?”
姒梧闻言,老脸一僵,随即愁容满面,汗颜不已:“这十几年下来,南宫家收服了附近的一些部落,实力愈发壮大,而我姒姓一族却因为两代家主都身中剧毒,声望大不如前,若是就这般杀过去,只怕会误伤了殿下,不如就此……”
这可是大王手心里的宝,要是磕着碰着,别说是他,只怕是整个剡城分家都会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