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衣过去的传闻可谓是九州闻名,连三岁的孩提都知晓。
小时候便又痴、又傻,七岁之后又添上了一个「花痴」的名声,为天下女子之反面教材尔。
但凡是家中有女儿的,都生怕会生出个这样的姑娘,那可是丢死人的事情。
而这短短两个月,她不仅怒休有穷载羿,又一舞倾城倾国,紧接着,百族大比夺魁,历练除疫利民,助战南海功勋,如今,还能将这种光辉照耀在族人的身上,温暖,恬静,而又充满了力量。
往后,看谁敢说他们老姒家的嫡公主是又痴又傻的废物!
姒玄衣给姒青峰做完针灸,命人将他扶到浴桶里,最后在中脘穴、百会穴分别扎了五根,三根金针,“安排个信得过的,在里屋守着他,莫叫他倒入水中呛了水。”
“诺。”姒梧深躬以礼,道:“臣下亲自守着城主。”
姒玄衣点点头,踱步去到外面的花厅,正好姒离端着一碗参汤走过来,“殿下,府中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待你,这是我父亲早些年的珍藏,臣下给翻出来,熬了碗汤给您补补。”
自从火山出来起,他就发现殿下面色苍白,有些虚弱。
姒玄衣看了看那碗参汤,眨眨眼,“这东西……”孤用不上。
话还未说完,见姒离端着碗的手一僵,她又改口道:“正好,孤渴了,搁下吧!”
姒离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十分欢愉的笑容:“诺!”
在那双希冀满满的眼睛,热忱地注视下,姒玄衣端起那碗汤,用条根搅了搅,直接「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味道确实不咋地,但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多谢。”
“啊……嗯哦,没、没事,应、应该的。”姒离被惊呆了,殿下喝汤的姿势简直了!
“你们家可有炼丹房?”姒玄衣问道。
“有!有!”
姒离忙应道,“殿下且随臣来。”
虽说是旁系,但这城主府还是巍峨雄壮,气势十足,一路绕了好几条长廊,“殿下,就在前面了。”姒离不停地偷瞄姒玄衣。
“你老盯着孤作甚?”姒玄衣数次与姒离目光交错,瞧他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觉得这少年有些可爱。
“从前,总是听闻殿下…各…各种不好的传闻。”姒离小贼儿一样的目光被逮了个正着,耳根子一红,那红云直接漫过了脸庞,延伸至脖颈,在结结巴巴中,壮了个熊胆儿,应道:“如今一见,确是不同,臣下有些好奇。”
“唔嗯!”姒玄衣听后,唇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道:“姒离,若遇必生与必死之时,你会如何选择?”
“自然是必生!”姒离不假思索地答道。
“很好。”姒玄衣停下脚步,与身高高她半个头的姒离几乎平视,“孤曾想过,以至善之心待天下尔,愿天下能还孤半分兮,可孤忘了,所谓自然,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存在即合理。”
“至善也好,至恶也罢,乃是思想大同的意义划分,自然莫测,犹在变,亦未变……”
姒离一脸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这番话听起来好像很容易理解,可细细剖析之后,他觉得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懂,感觉好深奥哟!
“殿下,你怎……”弥生邪从一旁的房间中走出来,那里正好是炼丹房。
“弥生兄。”姒玄衣脑海中忽然划过他说要找熔岩精晶的事情,兴许是来炼丹的,“孤来为青峰城主炼制一枚丹药。”
她们,已经是「友人」了,自不必瞒着。
“可需要帮忙?”弥生邪看她时,目光永远都温柔,举止优雅温润。
“不必,但青峰城主那边可能需要人照料一下,弥生兄可愿相助?”姒玄衣想到,姒梧不善医理,叫他看着心里始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