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的想法。”许时,姒履癸道。
姒玄衣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盘算,全都予姒履癸分析了一遍,然后又补充道:“薛国国主乃番禺、奚仲之后,此人身怀大才,虚怀若谷,深得民心,若不能为我夏后氏所用,也定然不能让他太早出关。”
姒履癸一边听自家姑娘说话,一边拿出地图研究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果不其然。
有薛国虽然并不大,横竖占地面积不过三十余里,身后被有缗、有虞、有仍、有缯挟制,只有夺了剡城,再谋羽山,连东夷九族。
而这东夷,是他手中最强大的战力。
九州之大,东夷九族可将三千列国围在其中,所以他征战八方,寻空防也不惧。
但是,这有薛国要是入了东夷……
思及此,姒履癸后背有一股莫名的凉意,灌注脊椎。
“玄儿。”许时,他才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沉声道:“你若身为男儿,定当为明君,可重振吾夏后一族之雄威也!”
“父后你这样夸女儿,女儿可要骄傲啦!”姒玄衣眯眼一笑,“骄傲会使人惰怠!”
“自知如此,当懂自制。”姒履癸道,“那五千兵甲是怎么回事。”
“谨记父后教诲。”她调皮的上前去挽着暴君老爹的臂弯,有些小得意,“女儿在外历练时,便听闻父后昭告九州,夏后皇朝取消兵户制度,这才得了契机,收服了岷山王的五千兵甲,说起来,全是托了父后的福。”
姒履癸面无表情,但眼底尽是一片愉悦。
“父后。”姒玄衣闻言,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陆阎王说,这,是她的亲爹,她从未像今天这样,郑重其事,发自内心地看待过这位历史上的第一暴君,“很多事情,或许凭着人力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如虞朝那般强大,比肩神族,却也消失在了岁月的洪流里,您站在天下权利的顶端,俯瞰苍生,怜悯苍生,可苍生却不一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有时尽人事,知天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姒履癸闻言,那狭长的眼睑中,蕴藏着一双锐利的绛瞳,目光登时一寒。
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轰然爆发,冲着姒玄衣直逼而去。
惊得姒玄衣手脚发凉,头皮发麻。
再见他削薄的唇紧紧抿着,棱角分明的轮廓彰显着尊贵不可直视凌厉,麻木的表情狂傲狠厉尽在其中,那霸道且涤荡天地的气势,散发的是睥睨天下的强势:“你若非寡人的女儿,就凭着方才那番话,百死不足以赎罪!”
“父后忧心天下,女儿忧心自己的父亲,何罪之有?”姒玄衣那双倔犟的眸子,望着眼前那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存在,额间冷汗淋漓。
“忤逆!”姒履癸气势骤然腾升。
「轰,砰咚!」
姒玄衣被那一股可怕的气势直接掀起来,砸在了帝书房的墙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
姒玄衣怔住了。
她自出生起,第一次被那般那般宠爱自己的父后给——打了!
那双鸳鸯眼里,顿时一股雾气腾升,眼底是不解,是委屈,更有无措,正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