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格外宽大的床,是她在摩天崖回来时,躺过的。
听任廷之说,除了她爹娘,第三个能躺在上面的人,就是她了。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是夏后皇朝的最后一任君主,是华夏民族历史上最后一位人皇,他拥有一张英武不凡,刚毅俊美容颜,他君临天下,势欺八方。
可此时此刻,这张脸上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因痛苦而紧蹙着眉心,额间还有细细汗珠渗出,好似每呼吸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姒玄衣的眼底,充满了担忧。
她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将被褥掀开一丝缝隙,仔仔细细地为自家老爹把脉。
许时,她轻轻将暴君老爹的手腕放回了被褥里,脸上渐渐凝结出一层寒霜。
竟然中了蛊!
暴君老爹身边,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人皇下蛊?
“任大监,最近可有旁人与父后接触过?”
“回禀殿下,除了那位之外,还有曹妃。”任廷之如实说道。
“曹妃,可是那左师曹的胞妹?”姒玄衣闻言,眼底蔓延出一片肃杀的怒焰。
“正是。”任廷之想了想,又说:“不久前,大王还……”
「嗡!」一道无形的威压朝着任廷之压上去。
任廷之下意识看了一眼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的大王,这气息,当是睡着了的呀?
可这股子威压,是怎么回事儿?
“还有谁?”姒玄衣看着他,追问。
任廷之目光左躲右闪,他这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
后背又是一阵阵惊寒,双脚都有点站不定地儿了,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摇摇头,忙道:“没、没了。”
姒玄衣闻言不语,不管幕后之人是谁,她定然不会饶了他,“孤要替父后诊治,任大监,阿昭,你们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
“诺。”二人慎重应道,退去,关上殿门。
【你家这老头儿怎么搞的,居然中了这种蛊?】零零滴语调里,全是轻谐。
「你知道此蛊的来历?」
【这叫:嗜灵蛊,是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神的蛊虫,虽然不会伤其性命,但中蛊者会受情绪的变化所影响,大悲大喜,一旦有怒气,瞬间会变得凶残,暴戾,若是遇到蛊王,还会令人丧失理智。】
「原来如此!」难怪她晌午时,父后会出手打她。
【不过人皇乃人间共主,这种卑劣的蛊毒,根本不可能侵入得进他的体内,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你是说……我父后百毒不侵?」姒玄衣震惊了。
【什么是人皇?那是与天帝同等地位的存在,区区卑贱的蛊虫,怎可能入得了他的圣体?】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姒玄衣傻眼儿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查一下,那蛊虫到底在哪里,是什么阶段,才能得出初步判断。】
姒玄衣立刻将自家老爹扶起来,坐在床榻上,打开灵台穴、神道穴、中枢穴、悬枢穴;运转源炁,开始捕捉那蛊虫的藏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