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曹妃一直把那光不溜丢的丑东西往她跟前凑,难道是以为,自己是妖魔所化?而且之前她和顾情,还有白琉璃亲耳听到,她们接下来可还准备算计她呐!
姒履癸闻言,垂眸,看了一眼自家姑娘。
聪明!
像他!
“此事吾儿就别管了。”他的嗓音中难得带着几分人情味儿,眼底却是一副被激怒了的业火熊熊燃烧,“你只管好生修炼,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巩固根基同样重要。”
“诺,儿臣省得。”姒玄衣乖巧地答道。
“玄儿。”姒履癸远远地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帝书房门口,眸色一沉,又看了看自家姑娘,“冥北幽的毒,可是你解的?”
“冥北幽?”姒玄衣听罢,耳根子一抖,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自家暴君老爹,“父后,为何你们总在儿臣面前提他,莫非儿臣与他很熟?”
姒履癸忽然顿住脚步,万年不变的脸上露出几分讶然,「红莲,发生了什么?」
「启禀人皇,殿下饮了醧忘酒,她与那人的前尘旧事记忆尽失。」
姒履癸的识海中,传来红莲的声音,「殿下吩咐,此事人皇不问,则不报。」
“……”姒履癸。
「可知她为何要饮下那醧忘酒?」
姒履癸看向自家姑娘的眼神里,忽地掠过一道疼惜,到底是何故,才会让她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醧忘酒,忘却心念之人的前尘旧事,他的女儿,怎可能是这般脆弱的人?
红莲这才将事情说了一遍。
“无事。”姒履癸心头猛然一沉,长臂一抬,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生硬的笑意,“你与他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并不太熟。”
“小时候儿?”姒玄衣搜索记忆,完全没有什么小时候见过面的记忆嘛!
“是多小的时候?”
“唔。”姒履癸脑海中,回想起她出生百日之前的画面,“在吾儿出生百日之前。”你们几乎每天都见面。
那一日,自己姑娘引发了一次「缠腰火丹」之症,腰长满了大豆形的水泡,像一串串珍珠一样,因为年纪太小,大巫也不敢随意用药,只得看着那小小的奶娃娃痛得夜夜惊啼,哭的嗓子都哑了,所有人都以为,嫡公主肯定会夭折。
那臭小子也不知从何得知那稀奇古怪的法子,居然去挖了上百条鸣彻「蚯蚓」来,说,每日取个盘子,撒上蜂浆,使其溶化为水液,用棉花蘸水液,涂在患处,又捧上另一盘蚯蚓汁,一滴一滴喂她服下,连续几日之后,便真的好了。
那位说,他女儿乃天降之人,之所以会得此症全因九州乱象横生的映照,所以,那臭小子便说,要去征战沙场,平天下之乱,从此搬出了皇宫。
那也是他们年少时的最后一次见面,后来便是他征战四方,屡立奇功,封将,为侯,不断地娶妻,他以为,他是少年得志,忘了初衷,但作为九州共主,他没有立场去责怪这样一个好儿郎。
谁知,他们再重逢时,竟差点天人相隔。
唉!
“哦。”姒玄衣蹙了蹙眉,难怪没有记忆,原来是在那么小的时候?
“玄儿,寡人还有事要处理,你若累了便回天玄殿歇着。”姒履癸见散步也差不多了,便将自家闺女支开。
“诺。”姒玄衣乖巧地应道,“父后也要早些歇息,儿臣明日再来向您请安。”
姒履癸点点头,伫立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既然她选择去忘记,定是有不得不忘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