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一会儿的功夫,都为两个病患看完诊了,看那些百姓的模样,哪怕是就这么等着,也不会来光顾姒玄衣的,他能不急嘛?
姒玄衣瞧见辛无寂那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好,梅千树那边刚做出第三个药方子的记号,看诊的是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家。
因为她注意到了一件事情,这老者来问诊,是因为腿上长了一个痈疽。
便出声道——
“这位老人家,请留步。”
那老人岣嵝着身躯,手中拄着一柄木拐杖,身边跟着七个人,全都穿着黑色斗篷,老者的打扮却是寻常,闻言,并未上前来,只是狐疑地看着姒玄衣。
姒玄衣云淡风轻地问了声:“敢问老人家近日可是无风不作眩,有失眠,多梦,醒后有耳鸣口苦之感?”
“你……”老者越听越是惊诧,“怎会知道?”
近来,他身体却是出现了这样的症状,但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倒是腿上的痈疽,总是反反复复,看了多少医药师也都药石无灵,月前才找过花家的圣女,将他拒之门外,可方才又说愿意为他看诊,所以这才来花家拜访。
“不仅如此,醒来后面色微烫,双颊泛红。”姒玄衣继续说道。
“是也,是也。”方才梅千树告诉他,她所开出的两个方子,一个内服,一个外敷,皆是针对腿上瘤疽的,三日后必会见效,心头虽然有些喜悦,但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老人家。”姒玄衣认真地看着老者,郑重其事地道:“汝所患之症看似由瘤疽引发,实则不然。”
梅千树闻言,登时停止了手上的诊脉事宜,危险地冲着姒玄衣眯了眯眼,一双狠毒的眼睛里,带着挑衅与刻薄,问道:“那依漪媗姑娘之见,这位老人家到底所患何症?”
“就是,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几个百姓也纷纷站出来,义正言辞地帮腔道:“方才我等都亲眼所见,老人家腿上确实长了一个拳头大的痈疽,反复化脓,恶臭难闻,圣女连药方都开了,你却还在此无理取闹,岂不是说她不会诊病?简直是在侮辱我们洛水城!”
“就是!”
“哪儿来的红毛丫头,太无礼了!”
梅千树嘴角一勾,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轻声对百姓们道:“无碍,听听她如何解释。”
解释?
她需要对他们解释什么?
姒玄衣根本不拿梅千树的挑唆与挖苦当回事,眼里只有老者的病情,“老人家,您早年时因年轻气盛,脾气倔犟,略有季常之癖,肝风内动,上扰清窍,发为眩晕,从而留下肝阳上亢之症(现代称:高血压。)因您修炼天赋还算不错,便自创了一套趋避之术,以灵力将不适转至腿部,一直相安无事,又因您腿部受过一次不小的伤,从此,伤口处便常年化脓,形成了这个痈疽,不仅痛痒难耐,还会出现心脏阵痛之感,心烦易怒,从而面色赤红。”
“……”老者闻言,张了张嘴。
怎么感觉这姑娘年纪轻轻的,还没问诊就说的这般字字不差,仿佛是在一侧观他人生几十年岁月一般,若非是花家的座上宾,他都怀疑这姑娘会不会是个被夺了舍的妖精所化了!
众人看见那老者的神情,心中也大为惊讶,莫非,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