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姒玄衣悻悻然的原路返回,一路上都在琢磨,方才感知到的那股气息,好似被刻意遮掩,伪装过,仍留有几分熟悉之感,就是一时间想不起到底是谁时,与狂奔而来的宫仆险些撞了个满怀。
“太、太子,不好了……”那宫仆大步跑到地下阵坛的入口处,急急「哈」了几口气,冲着大门深躬以礼后,道:“启禀太子,使臣大人不知何故方才向王上进言,让您立刻迎娶大夏四公主,婚祭仪式从简,王上已经答应了!”
载羿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从门内走出来,漆黑的眼瞳深处,酝酿着可怕的暴怒之气。
那宫奴只是个聚神境小虾米,被震得「噗通」一声跪落在地,一脸的惶恐,一边以头撞地,一边为自己求生:“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下奴知错,下奴再也不敢了!”
“滚!”
载羿从腹腔之中喷发出来的浓烈恨意,宛若惊涛拍岸。
这宫奴虽不是什么高手,却是载羿身边的亲信,因为用得顺手,就算是去夏后皇朝时,也带着他前往。
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儿,这宫奴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于载羿来说,女人,不过是身边的附庸,点缀,那姒莲也好,还是之前的姒嬛、姒瑶也好,对于载羿来说,都无足轻重,因为他志不在此。
宫奴想着既然睡都睡过了,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所以这才来禀报,没想到反而触怒了主人,赶紧连滚带爬的离开这个十分之地。
载羿露出一个恨之入骨的狠毒表情,从牙缝儿迸出一句:“好一个姒莲!”
算是和姒莲睡过不止一次了,但他最是痛恨便是别人算计他,特别是女人。
而那姒莲放荡成性,几次三番勾引他,甚至还爬上他的床,主动献身,见她生得娇美,还有几分小聪明,便许给她一个次妃的位置。
倒也不算是敷衍,毕竟,姒莲伺候人的功夫可不浅,他也很是享受,可那一晚,他的目标明明是姒玄衣,却不知着了谁的道儿,他甚至怀疑,就是姒莲所谓,因为一个次妃之位根本不能满足她的欲望,她妄图飞上枝头,成为有穷国最有权力的女人,简直是可恶至极!
载羿的目光带着几缕冷傲,几缕漫不经心,看向远处的山峦,绿油油的一片接一片,他心里明知那夜与姒莲缠绵床褥,颠鸾倒凤过的男子不止他一人,可偏偏找不出半点那人的信息,最后他还被姒莲玉足缠腰,捉奸在床,更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而那姒莲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怎可能不知那夜同床的,不止他一人?
奈何那贱人如跗骨之蛆一般,不依不饶。
他堂堂有穷国下一任羿王,怎能顶着一片青青草原,去当那冤大头?
若是真叫她成了正妃,那与她欢好过的那名男子,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载羿大步朝着羿王的宫殿迈进,脑海中琢磨这一件事儿:该死的,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摆脱那个贱人?
当他看到一个脑满肠肥的白须官员时,细长的眼睑中,一抹寒光跃过。
斑斓落寂,惟留孤月独悬空。
月色与暮色之间,孤单的姒玄衣成了第三种颜色。
她落足于一座宫殿的房顶,原来,姒妧是送亲人。
那股有点熟悉的气息,正是出自于她。
“呜呜呜……二皇姐。”姒莲满脸委屈,坐在房中愔愔啜泣,“他真的就那么不愿意娶我吗?”
她明明都自降身份,仪式从简了,为何载羿却推说要择吉日?
姒妧眸色微潋,表情淡淡地说道,“载羿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多,你执意要嫁给他,以后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