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怎么做?”冥北幽冷声道,“关于魔魇一族,人间的普通兵器对其无法造成伤害,至少也需要七品以上的法器才能伤到魔魇。”
“孤,可是有太玄乾坤剑的人。”姒玄衣眯了眯眼,看向夏侯推侈。
那些家伙最为惧怕的是冥界的兵器,因为这些兵器是直接攻击灵魂体的,修为弱一点的魔魇灵魂体会直接被击溃,若是遇到冥界宝兵以上的法器,可以直接诛杀修为较弱的魔魇一族。
“夏侯推侈,孤若是杀了这些玩意儿,那冥界的阴德点,能赚得几何?”姒玄衣眼神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算计。
“这、这小的虽然杀了不少,但都是比较弱的,最少的也有好几百吧!”夏侯推侈虎躯一震,心里大惊,这新老大怕不是要拼命了?可想到不拼命也活不了,赶紧指着还剩下的那几个大只的,老实巴交地回答:“大的,估计得有数十万,那只最厉害的,可能上百万之多,前、前提是,殿下您能杀得死。”
这东西极其难对付,能短暂地打散他们的魂,甚至阻止它们的魂魄重聚,却无法彻底消灭。
“这么多?”她像看泥土里的蚯蚓一样,看了一眼夏侯推侈。
夏侯推侈那小眼神儿顿时有点怯生生的,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姒玄衣心里却在想:这钓鱼,饵食得先行动才行,不然她怎么钓大鱼?
嗯嗯,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别告诉本侯——”冥北幽像是看穿了她脑子里的想法一般,也转身看着夏侯推侈,冷声道:“你们三百多个冥界精英,连这么几个恶魇都打不过?”
姒玄衣双眼晶亮,这男人真的很聪明啊!
这么聪明的男人,为何就不喜欢她呢?
夏侯推侈在地上翻了几个筋斗,一把抓住掉在地上的黑铁金钢钺,超正经,且一脸不服气地道:“殿下,别听他胡说,这、这不是小的无能,是小的们根本不敢近它身。”
“使出你的浑身解数,给孤拖住一炷香的时间!”她既然已经知道怎么弄死这些他日祸水,那定然是不能放过一个了,牙关一咬,狠狠地说:“拿上你的兵器,给孤狠狠地砍它,往死里揍就对了,能取了灵核,全都归你们!”
夏侯推侈眼珠子一骨碌儿,好几次都因为这恶鬼王的出手,他才能捡回一条命,何况也不是白干,不仅能挣阴德点,还能得灵核,唯一拒绝的资格都没了,一咬牙,一跺脚,“好、好吧!”
除掉阳世的这一批恶魇,毕竟也是冥界老大们的敕令,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这次了,要是失败了,别说等机缘,只怕想活着出去都难,思及此,眸光一震:“兄弟们,拿起你们的兵器,都给老子上!砍死勒些憨批!”
“杀!杀呀!”阴兵们从地上爬起来,提起武器就开始冲,他们的目标是最末端那几只形体比较小的,大的他们也干不过。
果不其然,如乾坤契上所言,这些只有半吊子的恶魇承受不住冥界兵器的集中强攻,那魂魄开始一缕一缕的被割除出来。
天上月,光芒越发的妖冶,血红色的光照得灰暗的空间诡异且朦胧,那些被砍下来的残魄化作深紫色、淡紫色的丝状物,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很美,很妖娆。
“给孤听着!”姒玄衣之前将三百多个琉璃瓶丢出去,那群阴兵也都各自捡起来了不少放在乾坤袋里。
“这些恶魇的本体乃恶灵所化,具有恶灵的凶狠残暴,却没有恶灵的迟钝,你们定要小心谨慎,砍下来一块残魄就将它们分离出来,装进这琉璃瓶子里封起来!”
“诺!”众阴兵不解其中奥秘,只管照命执行。
说罢,拎起长剑,冲着那如狼入羊群的半魔魇冲上去。
“殿下!”冥北幽惊呼一声,这个该死的女人,“小心!”
恶魇从最初的一团气,逐渐形成类人形的状,这只是其中一个过程。
等到它们吞噬到足够晋级的程度,就会出现「脱壳」的一个环节,从最大体积慢慢变小,褪去身体上的杂质,留下至阴至邪的气,逐步凝实「魇魔」的气,慢慢生出五官,七窍,若是没有被及时送入「容器」,还吞吃了修为高于它们的肉身,便会自己凝炼出强大的身躯,并且能夺取那些肉身生前的天赋。
这般冲上去,太……
冥北幽灰蓝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焦躁,也跟着冲了上去。
他,必须得护她无虞。
「呜呼,呜呼呼——」
冷,彻骨的冷。
“玄儿——”那嗓音,凄冷,哀怨。
“谁?”姒玄衣浑身汗毛竖起。
“玄儿。”声音明明空灵入耳,却冰冷刺骨,遥远而又飘忽:“玄儿,孤的孩儿……”
姒玄衣的视线,霎时坠入一片恐怖的黑。
“孤可怜的孩儿,为何剩你一人,在这荒郊野岭?”
“是母后的错,母后不该让你独自一人面对那些残忍的事情——”
姒玄衣一阵头皮发麻,脑子里昏昏沉沉,神魂灵体在不断地膨胀坍缩之间来回拔河。
“玄儿——你过来!”
那声音,仿佛从地狱的尽头,一寸一寸地逼近她,那道身影,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的视线。
倏地!
姒玄衣眼前的一切,起了变化,昏暗的空间,一下子跳入了一座宫殿的室内。
一个如梦似幻的女子,落入她的鸳鸯眼中。
远看,那女子梳着拂拭垂发,玉钗冠髻,碧玉龙凤钗头,落座主位。
视线逐渐拉进,那女子玉颌尖削,却不失优美的弧度,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双目似喜还忧,娇俏的樱唇,生得窕冶朱红,如珠如玉,光泽氤氲,再看她,香娇玉嫩秀靥,娇袭烟纱灿如华,折纤腰碎以微步,呈轻纱于皓腕间,神情淡若清波回流,一身千态,两靥之愁。
好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色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