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的人?”姒玄衣借着那女人攻来的力道,勉强支撑在一条平行线上,问道。
“你认为,妾身会告诉你吗?”女人笑得无比欢快,只一手横着十字镰戈,另一只手呈爪状,蓄积着可怕的力量,化作焦红的光球,骤然间,朝着姒玄衣的心口砸上去,“你杀了妾身最强的分身,就合该用命来偿还!”
「轰!」
灰暗的天地,万丈狭道之间,被红光那两岸映射的一片通明。
而姒玄衣,则被女人压倒性的股恐怖力量炸得飞向天去,肺腑重伤!
「砰砰!」
姒玄衣像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炸飞千米之遥,重重地砸在山体上,缓缓下落,陡然下坠。
「咕咚!」
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咽下了一大口血。
浑身破败的姒玄衣强撑着身体地站在原地,她为了保持脑袋清醒,将舌尖都咬破了。
“这都不死?!”那女人笑得无比真切,忽然想到了什么,眨眼之间便来到她面前,“这世间除了妾身,恐怕无人知你的真实身份,你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实力,倒教妾身都有些不舍得杀你了!不如,你拜入妾身门下,做妾身唯一的亲传弟子。”
“咂!”姒玄衣拍了拍身上的沙石,云淡风轻的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你倒是很会说话。”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夏侯休,以及夏侯推侈,心中担忧,却又无法脱身。
这太玄乾坤剑虽好,可她剑法就只练了一个小乘剑意,在这女人面前完全不够看。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战胜这个人?
“妾身并未说笑,诚心一片,日月可鉴。”女人口中话虽如此说,可手上的十字镰戈却挥得「锃锃」作响。
霎时,那女人血丝布满整个眼眶,一张姣好的面容上,青筋暴起,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嗜血的恶魔。
姒玄衣心念一转,剑技不是她的强项,只能寥作抵挡,剑指一挥,祭出术法,乾字第二技:朔月追魂!
辅以手印:临字诀!
那女人见状,面色一僵。
连连后退数十步,“出来!”
语急落,只见她耳朵上的耳坠,化作一头蛇妖,一头狼妖,发间的发钗化作一头狮头人身兽,发簪化作一头人面马身兽,纷纷以最强攻击,冲着姒玄衣碾压过去。
而此间,姒玄衣的术咒已然成型,万千虹影似火的彼岸飞花幽然盛开,在月下缱绻迷离之余,伴着那血红的月光朝着女子绵延飞去,那光影之间,携着若花若鸟。
只,接触到那女子的身体发肤时,只轻轻一划而过,皮肉皆化为粉末。
太诡异了!
太恐怖了!
再看那四头兽虫的身体,这一击,竟切不进皮肉。
姒玄衣眸光一闪:此等攻击力和防御力,绝不是九州大陆的兽族,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啐了一口血,一双狠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姒玄衣,“没想到,你都转世那么多次了,居然还有这等力量,到底妾身小瞧你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姒玄衣危险地眯了眯眼,“为何三翻几次设计孤?”
“哈哈哈!”女人放声大笑,“你跪下求妾身,说不定妾身心头大悦,便告知你了呢?还有,你真正的身份!”
“你做梦!”姒玄衣怒声道,“你不说,那孤便打得你说为止!”
女人阴险的眼睑中,满满都是歹毒的算计,“就凭你现在的修为,也想战胜妾身?”说罢,女人的身形匿入几头妖兽身后,开始蓄力更强的招式,“痴人说梦!”
「咻!」
那人面马身兽在女人话音未落之际,陡然飞旋一蹄子踏向姒玄衣,却扑了个空,但将她逼至狮头兽的攻击范围。
只见那狮头兽趁机咬住姒玄衣,尖利的牙齿扎进她娇嫩的皮肉中,霎时金色的血液直冒,紧接着她便被高高抛起,甩了出去。
「砰!砰砰!」
还没完,姒玄衣的身躯被蛇妖那粗壮的长身卷起,死死勒住,勒得她灵体都快碎了。
“震字·第二技:天罡奔雷术!”姒玄衣咬牙切齿,怒喝一声,“列!”
「咔嚓,轰轰!」
那恐怖的雷骤然聚来,但还不等她结完手印,那蛇妖突然将她松开,打断了她结手印的步骤,随即,四头大妖如蹴鞠一般将她来回抨击。
好生奸诈,只为了不让她结手印,这些大妖居然想出如此方法来破解。
还不待姒玄衣脱身,闻听——
“敬酒不吃吃罚酒,妾身便先擒住你的神魂,再夺了你的肉身,打碎你的丹田,让蛇妖附在你身上,去媟春苑接客,做个人尽可夫的娼妓!”说完,只见那女人手中的十字镰戈红光一闪,借着天际红月之力,漫天的红紫色魔气疯狂从地面涌出来,骤然奔向那十字镰戈,藏于四头大妖怪背后的女人大喝一声:“万魔弑神戈!”
那十字镰戈气势变得恐怖异常,奇怪的形状开始发生着变化,宛若一把只为收割性命而诞生的杀人魔器,挟袭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发出「桀桀桀」的呼嚎声,全力轰向姒玄衣所在的位置,这是,要对她下死手了。
姒玄衣一双鸳鸯眼瞪得大大的,这种超出常识的力量,她从未见过。
她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即便是使劲浑身解数,她也应该无法从这道攻击中存活下来。
而天乾鉴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完成蓄力,在这个被封印的狭道里,她根本无法施展。
只得紧紧攥着手中的太玄乾坤剑,调动身体内所有的力量,做出这一生,最后一次的:迎战!
此生,未报父母恩,有憾!
此生,未得一人心,有憾!
但求来世,愿,还有来世!
“唉——”
不知是谁,于天地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紧接是一道月白色的残影,踏着血月,自天际的尽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