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海经中讲,大羿得帝夋赐彤弓,射杀金乌,难不成……
黎昱惊恐地望着天上那十个太阳,心知自己闯下大祸,一时失去主张,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佛葬金仙飞至黎昱身边,道印一出,术法即成,黎昱身边包裹着一层光,阻隔了那恐怖的高温。
然而,那被镇压的神魄还未苏醒,便被十个太阳照射得逐渐作透明状,一脸极端的痛苦,却又好像被什么恐怖的力量牵制着,根本无法动弹。
缥缈真人远远地注视着太华山的场景,心中痛快不已。
姒履癸,教你揭本真人的颜面,今日,便叫你江山不在,国破家亡!
黎昱何曾见过这等天灾,眼见自家远祖还未脱困,便被十日集中照射,心口如同猫爪,双目喷血,心痛不已,惊惧且悲痛,“远祖大人!”
“原来,太华山上的封印只是第一层桎梏,威力最大的是里面那层结界!”佛葬金仙呔息了一声,“小友,此十日凌空,乃天界降下的惩罚,你已经尽力了,趁着天界尚未将罪于你,快快随贫道离去!”
黎昱闻言,转头看向佛葬金仙,回想起他对自己说过,母亲出自浮生宫仙门嫡系,心中登时生出一丝希冀,哀求道:“求求仙人出手,助远祖大人脱困,余生,黎昱这条性命任由差遣!”
这是他的投诚,以终身为奴起誓,换取眼前之人,仅一次的出手相助。
但弗葬金仙除了施法护住黎昱,对他的哀求根本不为所动。
别说他根本不是三足赤乌的对手,就算真能一拼,也绝不可能去做那得罪天界之事。
黎昱见此仙人冷酷无情的态度,再想道自己本是背负着一族的使命,好不容易才向大王借来圣剑,劈开太华山,以救出远祖之灵来为族人平反,可却因为自己的无知与固执,不仅害了天下苍生,更害得远祖大人遭至此等灾难,心中悔恨不已,同时也倍感绝望。
如今,救出远祖大人的想法,竟成了还他灰飞烟灭的催化剂,余生,将活在无边无际的悔恨之中。
既然如此,不如随着远祖大人一同灰飞烟灭吧!
思及此,黎昱迎着那恐怖的温度,朝远祖之灵飞去。
「嗡嗡!」
弗葬金仙看了看他手中的人皇圣剑,哪里肯让他前去送死?
反而借机施法,直接用那灵气光罩将他拉了回来。
望着远祖愈发透明的灵体,黎昱心痛不已,又悔又恨地悲号道:“放开我!你既不肯出手相助,便不要阻我去路,放开我!”他心意已决,定要与远祖之灵一同赴死。
远处的缥缈真人也察觉到黎昱的气息,更有人皇圣剑的威压,急速朝着二人飞来。
弗葬金仙对于黎昱的话,全然不顾,眼神中尽是算计。
待缥缈真人飘然而至,见是这人模狗样的伪君子弗葬金仙,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还是虚礼一番,他是听得黎昱与那伪君子似有矛盾,袖中一手掐指而算,随即心头已然明了,手中拂尘一甩,面对黎昱时,满眼慈爱,出口相问:“小友,贫道乃缥缈仙宫掌教,缥缈真人,汝可是遇到困难?可需要贫道相助?”
没想到,这后生居然是日后汤王伐夏的十二战将之一,被这弗葬金仙抢去了可不行!
黎昱原本死去的心,又复燃一丝希望,将自己的诉求重新说了一遍。
缥缈真人紧紧蹙着眉头,避开了黎昱充满请求的目光,对着弗葬金仙道:“弗葬金仙,你既身为其长辈,理应助他一臂之力,怎反将他一片孝心如此践踏?还不快快放开这位黎族小友!”
“缥缈道友此言差矣!”弗葬金仙没想到这老东西会突然出现,见他要坏自己好事儿,心中生出一计,“道友亦知,此乃贫道家事,本不该外人过问,既然道友如此热心,贫道也不怕笑话便直说了,因修为不济,贫道确实无法阻挡三足赤乌十日临空之刑,道友修为高深,还望道友慈悲为怀,出手助黎氏远祖之灵脱困!”
言辞间,那叫一个真诚,简而言之:我承认我不行,你行,你上啊!
缥缈真人听罢,眼中的厌恶之色更甚,这小贼,居然想算计他?
随即又看了一眼黎昱,若是表示一下,只怕这未来的十二战将之一也不会乖乖跟他走,正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天际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嘶鸣——
一只三足赤乌,应声而落。
远处,那容颜清绝世间的少女,迎着烈阳,目空一切,桀骜狂狷,冷傲之质,犹然独立,只见她手中握着一柄金红色的大弓,于弓弦上搭着两支弧矢,再次瞄准了天空中的另外两只三足赤乌!
众人见她金光抚身莹珠玑,倾词叹之兮,绝于天地,那翠眉一挑,长卷的睫毛底下,蕴嵌着十分锐利的一对鸳鸯眼,一只瞳孔为沧晶蓝,一只瞳孔为金红色,仿佛日月临空,闪耀着银河与宇宙的色泽,摄魂夺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