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灾?”风南鸢知道他是谁吗?谁敢让他有血光之灾?是他太久出来炸街,这南城街变了个天还是咋的,“老道,你很狂嘛!”
“贫道心中装着古往今来天下事,东南西北四季风,偶尔也会有按捺不住之时。”老道挥了挥手,作嫌弃之势,开始赶人,“今日贫道与尘世的缘分已了解,便不收你们钱财了,小友还是快快离去吧,休要将你的血光之灾沾染到了他人身上!”
“噗……哈哈哈!”董桑君闻言,一个没绷住大笑出声。
风南鸢一脸的不服,他这阵子都乖乖在家修炼,并且把自家老爹安排的事情都完成了,怎可能有祸事缠身?更遑论血光之灾?
这老道分明就是妖言惑众,将手中龙骨扇插在腰封上,撸起袖子指着老道怒声:“老道,小爷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谁有血光之灾?”
“自然是你!”老道一本正经作答。
“那小爷也想说——”风南鸢「哗」地站起身来,一脚踏在木椅上,一手抻着桌面,一手怒指老道,“你今日,会有血光之灾。”
周围的路人见这边起了冲突,纷纷为过来看热闹。
老道见这年轻人如此不讲武德,将怀中的幡子一收,蓦然收起风南鸢抻着的桌子,脚下踏着的木椅,“祸事缠身还如此狂躁,必经血光!”
风南鸢手脚霎时失去借力的支撑点,一个踉跄东倒西歪,若非董桑君离得近,他必会摔个狗啃屎,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老道的衣领子,“你再说一次,谁有血光之灾?”
老道皱着眉头,长臂一扬,掀开风南鸢的手臂,“你这后生怎地如此胡搅蛮缠,贫道都说得很明白,是你,有血光之灾!”却是一不小心,那手便狠狠地扇在了风南鸢的脸上。
风南鸢蓦地怔了片刻,老道也是一愣。
随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骂骂咧咧地冲上前去,二人便当街扭打了起来。
场面一度失控,众人从看热闹到看打架,心情极为复杂,围观者们指指点点,纷纷出言指责两个人的失礼。
“相面、测字便是求个福祸避让,怎还动上手了呢?”
“这老道也是,那么大年纪了,竟和年轻人一般见识,还出手打人。”
“唉!真是世风日下,竟出手打出家之人!”
姒玄衣木讷地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一拐柔肠转,一拐欲相争;一点犹始起,一点定终身——的谶语中久久无法平复,只觉得自己一用力去思考,两边的大脑动脉就会出现痉挛,心脏一阵一阵揪着痛,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对她说:不要去探究,不要靠近,不要去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一时间,浑身乃至灵魂皆如跌进了冰窖之中,明明冻到麻木,冷得颤抖,却又痛得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身临其境。
身后的姒璟与冥北幽发现她的不对劲,冲上前去,将她拽到一旁,却见她一脸苍白,满眼恐慌。
“玄儿,你怎么了?”姒璟担心地问道。
姒玄衣缓缓转过头,看向姒璟,又看了看一旁的冥北幽,刚想说「我没事」,忽闻「砰」的一声响。
只见风南鸢飞起一脚,将那老道踹出去十几丈远,刚巧砸落在城门口一队行人的面前,头磕在一个硬物上,划破了皮,霎时殷红的血随着伤口流到了眼睛处,浸湿了那蒙着眼的白纱。
风南鸢洋洋得意地拍了拍手,袖袍一挥,一脸傲娇的冷哼,说道:“小爷方才就说过了,是你有血光之灾!”
“……”众人无言以对。
真不愧是夏后皇朝名震天下的第一纨绔,居然能因为一言不合,便与相面的道人打架,真是史无前例的头一个啊!
“呜啊——”随着一声像是猛兽被惊到了的嘶鸣,震耳欲聋响起,众人集体回过神,瞧见城门口那队人,足有三十余之众,个个都跨着灵兽,十分有秩序地走入城中。
为首的是一头四牙黑象,背上驮着一顶红木打造的轿子,四周挂着红色与白色绾成的纱幔,那四牙黑象猛地顿住脚步,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脚下忽然飞来的老道,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将将抬起,还未落地的前蹄,那片指甲上挂着的一缕头发,很是不解。
众人跟着心头一紧,这四牙黑象体型极为巨大,一只前蹄都比簸箕还大,要是落下去,那老道还不得血溅当场?
“阿吉,别怕。”四牙黑象背上的轿撵中,传来一男子娓娓动听,如似春夜洞箫的声音,“后退一步。”
那男子的声音像是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众人听后都不那么紧张了,举目看去,果不其然,那四牙黑象情绪稳定下来,刚刚举起的前蹄朝后挪,从老道身上移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