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气温逐渐回暖。
凛冬远去。换上的,是草长莺飞的新生。
生活依旧没变,还是原来的轨迹。
但又好似什么都变了。
倒真是应了那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苏眠的产检一直没有查出过来问题,周医生跟陆景南都松了口气,但神经也越发绷紧。
因为月份小有事还好说,月份越大,查出来毛病危险就越高,包括大人。
陆景南每天晚上都会像做贼似的猫进苏眠房间瞧两眼,一天的疲乏都在看见苏眠酣睡的模样时,瞬间化作云烟。
有天下午因为要陪一个国外的客户去爬山,他回来换衣服,出门时看见苏眠正在花园里散步。
三月的午后,春光明媚如许。
虽然周遭的环境还有些冬末的寒凉,但人心和空气里,都已经充满了独属于春日的澎拜。
空气里的风,也微微柔和起来,不似冬天里那般凛冽如刀。
陆景南当时开的是自己那辆库里南,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见苏眠着了件茧形的长款大衣,里面套的也是一件宽松的孕妇裙。长发披肩,巴掌大的脸在那一头茂密浓黑的秀发包裹下,不着粉黛却也动人心魂的好看。
有个小男孩围在苏眠身边,似乎在好奇她的肚子,跟她说话。但距离远,他们说的什么陆景南并没听清。
后来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苏眠肚子,苏眠手指抵在唇上,轻笑,眉眼弯弯的也回摸在小男孩的头上。
陆景南坐在车子,跟着就笑起来了。
那一刻,他似乎都在脑子里,浮现出苏眠生完孩子几年之后的样子……
再有几个月,他就要做爸爸了。
可这样想着,陆景南笑容就渐渐僵住。眸光敛在苏眠身上,像一汪深潭,幽不见底。
孩子生完之后,意味着他没有理由再束缚苏眠。
刚刚心口升起的暖意不见。
陆景南沉了口气,拨动引擎离去。
夜深。
苏眠因为月份大了,腰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所以睡眠很轻,常常梦醒。
但她没跟别人提过,就只是喜欢在腰上垫个枕头,稍微侧着点身子睡,好减轻腰椎的负担。
迷糊中觉得有些不舒服,腰好像空了。翻身挪了个睡姿,手臂一搭,便搭在了男人脸上。
温热的,带着淡淡乌木佛手柑味道。
苏眠手指像触电似的弹开,心口吓的缩紧,本能的就往后躲了下。
脊背上被人护住。
陆景南的眸子在暗夜中,像是一只野兽,幽幽的散发着光芒,看的苏眠半天没说出话来。
两人就那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带着惊恐,一个带着柔情的蜜意,时间在那一刻停顿住,放佛上演着一出无声的默剧。
最后还是陆景南打破了僵持。
“你睡觉干嘛在腰上垫个枕头?不难受吗?”
苏眠手指蜷紧,脸不知何时已经红了起来。
但她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维持着盯紧陆景南的姿态,眼神从惊恐转为了戒备。
陆景南望着那捧尖细的小脸,忍不住就摩了上去。
大掌托在她的侧脸上,指尖抵住她的唇瓣,微不可见的吞着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