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好。千万不能动。呆会我帮你把绑炸药的绳子割开,然后扔到窗外去,成不成我也不知道,只能试一试。”
秦川拿过刀,谨慎小心的割在陆景南身后。
“怕死吗?”
秦川问。
“不怕……”
陆景南蠕了下唇。
“呵。怕也没用。小熊让我来救你。她说,无论如何,你都得活着,她不想欠你人情。所以我来帮她还了。成呢,我就带你出去,不成,我就陪你一块。总之,她都不欠你的!是你一直对不起她!”
“嗯……”
陆景南从鼻息间发出一声闷哼,眼睛对着某个点,浮想着苏眠的模样。
秦川割开绳子,扫了眼陆景南胸前的计时器,还好,并没有加快也没有炸,但上面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我数三个数,然后把炸药从你身上拿开。”
“祝我们好运吧……”
“……”
陆景南望着秦川,没说话,但隐隐的却透露出坚定的眼神。
“1、2、3!”
砰——
猛烈的巨响震的楼屿都微微颤动。
秦川扑在陆景南身上,竭尽所能的兑现着跟苏眠的承诺。
他怕炸药扔不出去,也怕炸药刚晃动便爆了。可无论哪一种,他答应了苏眠,就不想失诺。
就算给陆景南当个人肉垫背又如何?
人们总是喜欢把这种行为称作“舔狗”,却忘了在这个词出现之前,它被称之为“深情”。
你问秦川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苏眠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情根深种,或许连秦川自己都回忆不起。
他只记得,第一次见到苏眠时,她胆怯递过的那颗糖,还有17岁凛冬的街边脏馆,苏眠灌了半瓶的烧刀子,醉的脸上红扑扑的,趴在他的背上,呢喃讲出的那句“我喜欢你”。
那晚的夜,暗得无声。
秦川背着苏眠走了许久的路,干趔的风声夹杂着56度的烧刀子气味,吹的秦川便跟着一起醉了……
苏眠从下面跑上来,见秦川和陆景南都好好的,腿有片刻的酥软,但还是硬撑着朝他们俩走过去。
“哥!你没事吧!”
苏眠拉在秦川胳膊上,打量了一圈,秦川刚要说“没事”,苏眠却转头看向了陆景南。
秦川的指尖挑了挑。
像是心口的抽痛连着神经,蔓延在他身体的各个角落里。
陆景南只剩吞咽的动作。滑着喉结滚了滚,将头贴去苏眠的额上。
这动作让苏眠脸红了下,很快避开,扯着陆景南身上的铁链问:“哥,这个怎么打开啊?”
秦川垂着气,刚要下楼去找个钳剪来,跟着他的人也恰巧冲上来,拉着他就要走。
“少爷,他们的人来了,我们必须得走!”
秦川看了眼苏眠,过去拉住她的手,想把人带着一起。
“他不会死了,我们走。”
“哥,我们去哪儿?诶,不是,哥……”
苏眠挣脱了秦川的束缚。
“哥……我,我得看着他平安,我才能放心……”
苏眠咬了下唇瓣,眼睛挑着看向秦川。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好像没法圆,但她现在就是本能的意愿,想呆在陆景南身边,看着他被送进医院,脱离危险。
毕竟,他身上还有枪伤和刀伤。
“小熊!”
秦川蹙着眉,还想说些什么,可已经被身边几个人架着往外带。
苏眠十分抱歉的与他对了一眼,然后头也没回的跑向了陆景南身边。
秦川望着那个背影,陡然在脑子里回荡起陆景南之前的话:“错过,就是错过。”
一辈子,都只能是擦肩而过。
阿凯他们赶来,把陆景南送进医院,但这里的医疗条件并不好,只将陆景南体内的子弹取出,脱离生命危险之后,还是搭专机飞回了帝都。
回程的路上,陆景南躺在特殊改装的座椅上半仰。身上着了件烟灰色的t恤,下身搭运动长裤,碾着指尖细细思量着那个叫大哥的男人所说的话。
“老头子,不是自然死亡。”
那这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陆景南回想,那段时间他一心都扑在追查母亲和大哥的死亡真相上,并且因为跟父亲的争执,甚少回家。
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上,父亲的死因是脑溢血导致的抢救无效。但他当时在外地,回来接到这个消息,也只是去医院看过父亲的遗体,便跟家族里的人一起筹办了后事。
那段时间也是争权夺利最凶的时刻。
他并没有仔细想过父亲的死亡有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