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自己在睡觉?”
“不然呢!”
苏眠蹙眉:“你快点起来!”
陆景南盯着她凝了会儿:“没事!乐乐睡觉乖。”说完便又磨去苏眠侧颈。
苏眠:“……”
“陆景南,你如果再继续下去,我真的会恨你!”
陆景南动作止住,这无疑比孩子更有震慑力。
就那么将脸埋在苏眠肩颈,微微喘息,随后翻滚而下,坐到地上。
陆景南上身早已完全赤裸,只余黑色的西裤。宽挺的胸肌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蜜泽。
苏眠从沙发坐正,理了理衣服:“陆景南,你赶紧走吧!今天太晚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谈!”
“我不走!”
陆景南负气一哼,跟个小孩似的,大长腿笔直伸开,另一只微微拱起,手腕搭在上面:“苏眠,反正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信不信都由你,但我就是不许你离开我!”
“……”
“你恨我也行,骂我也行,反正你怎么都行,你就是不许走!”“……”
苏眠挠头。
这陆景南蛮不讲理起来,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景南,你幼不幼稚!”
“我不幼稚!反正你就是不许走,说什么都行,就这个不行!”
陆景南闷着头嘟囔。
嘴上说他自己不幼稚,可你若见了他当时的样子,绝对也会觉得,他除了躯壳是个成年人,身体里装的,妥妥就是要糖吃没要到而撅嘴闹脾气的小男孩。
苏眠无语。
陆景南扎头闷想了会儿,从地上爬起,朝卧室走去。
只是推开了一点门的缝隙,没进去,透过外室的光线,隐隐的能看到宝宝睡在一团阴影里。
身上盖着薄毯,小手小脚都露在外面,陆景南回身勾向苏眠:“你又骗我,小骗子,宝宝睡婴儿床里,怎么会摔下来?我还以为你把他放在大床上了。”
苏眠抿了抿唇瓣,也不看陆景南,也不说话。
陆景南又朝孩子深望了几眼。眉梢眼角皆是他的余韵。
在这个世界上,孩子,是他仅存的有血缘的骨肉至亲了,陆晴当然也算,但陆景南从来没拿她当过妹妹。
阿凯曾说陆景南为人狠戾,什么都不怕,但他错了,陆景南所有的命门都拴在了孩子和苏眠身上。
毕竟他也是人,人怎么可能没有软肋呢?
“看够没有?”
苏眠突然开口,陆景南调转身子,合紧门扇。
“看够了就赶紧走,如果明天你想接宝宝,可以让阿凯来接。时候真的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一定要这样吗?”
陆景南半靠在门板上,单手插进裤兜。
苏眠不想再多说话,直接起身打开防盗门,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了。——请你离开。
有微凉的风从楼道里吹进来,不寒,反而应该感到丝丝凉爽,可陆景南却觉得那风又硬又冷,跟苏眠整个人无形中透出来的气场一样。
陆景南垂着眸,不说话,想赖在这里。苏眠跟他对峙了一会儿,渐渐也没了耐性:“你不要想着软磨硬泡我能让你住下,你今晚如果一定要留在这里,那我走!”
“……”
“陆景南,有些事勉强不来,你当初也是这么说我和秦川的。但我们,其实更不合适。我们完完全全就是两种人。”
“那些都不重要。”
陆景南凝视着苏眠:“相同的人可以灵魂契合,不同的人也能长短互补,只有不爱,才会找出千千万万的借口。爱,所有都不是问题。”
“……”
这话的确没什么毛病。
陆景南:“苏眠,你之前骂我,说我逼你生孩子,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如果能够重来,我还是会这么做,还是会让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个事我反复想过无数次,并且我不后悔,甚至十分庆幸,我还能有个跟你的孩子,绑住你。”
“……”
“不过如果能够重来,我希望我一定保护好你,让你平安顺利的把孩子孕育出生。”
“……”
“苏眠,我有过心软,在你跟秦川逃走的时候,第一次逃走的时候,我心里有过那样的念头。但我就是做不到把你拱手让人,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
“我很难受,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把我身体里的血一点点抽干,我真的难受,所以我选择了自私,选择了自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但我后面真的有努力在改啊。我真的在改!”
陆景南说的情绪激动,眉心还拧了起来。但不凶,相反,有些像是累极的雄狮,收敛起自己身上所有锋芒,苦苦哀求似的。
苏眠喉咙哽了下,心里万千挣扎,把视线收紧,不敢再多看陆景南几眼。
陆景南直起身,挺着光裸的胸肌走到苏眠面前,苏眠脸恰好是对准他胸肌的那么一个高度。
“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坏,起码在你面前,我真的很想展示给你我最好的一面。就算我是个坏人,那我也想因为你学着做好人。可不可以?”
“你……你做什么,什么样,都与我无关。”
苏眠抿着唇瓣,尽量让语气听上去平淡自然,却还是藏不住喉咙里的颤。
陆景南抬手抚在苏眠脸上,静静细细的磨。
那时候他心里涌上许许多多的挣扎,归根到底化为一句话,他到底要给苏眠怎样爱,怎么样爱,才是苏眠能接受,也想要的。
苏眠虽然没有立即躲开陆景南的触碰,但心却抖的厉害,最后把他的手扒住,轻轻拨去一边。
陆景南反手攥紧苏眠指尖。
两人身影斜立,就站在不大的小客厅,手拉着手,苏眠垂地,陆景南垂着她。
暖色调的灯光不似白炽灯来的那样猛烈刺眼,柔缓的色调,给气氛平添了继续温情。
“我知道放你走很简单,人做一个决定,很简单。我只是害怕我会后悔,如果我放你走,我知道,我一定会后悔。”
“……”
陆景南喉咙哽咽,淡淡的语调,仿佛是在说给他自己听,也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儿。
“我走了,不逼你。”
苏眠陡然抬起眼皮。
陆景南眼波温柔:“但我明天下班想来看看孩子,行吗?”
“……”
“我不过夜,只陪他玩一会儿,哄睡了我就走,行吗?”
苏眠:“……”
她要怎么说不行!
狗男人都学会玩楚楚可怜那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