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算是上了贼船了。”卫莞颇负气地说道,“以前我想赚钱,只是为了将来出府时能有个出路。
如今,倒是有了更深远的意义。”卫莞说着,着重看了萧澜一眼。
萧澜明了,这丫头从今晚开始,所作所为皆是为他。
萧澜会心一笑,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花儿若是害怕,不如我们就此急流勇退,远离朝堂,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
“真的?”卫莞双眸放光。
萧澜点头,“真的。不过,我手上有点事要处理,处理完了才可全身而退。”
萧澜说着,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写了账本二字。
卫莞便明了,那本关于私盐和私兵的账本。这也就意味着,这两件事必须要处理了。
卫莞点头,突然笑开了,“好,我等你!”
几日后,凌风玉回来了,说是因为他转做污点证人,直指国公府有功,仁德皇帝放了他。
凌风玉从宫里出来就直奔萧府,说是要找东平先生辞行。
卫莞匆匆换了一身男装走出去。
凌风玉倚着门框等着她。
卫莞走的有些急,一面走,一面手还在盘头发。
她不知道,她在埋头盘发时,一道眸光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着那纤细的皓腕,灵巧的盘发动作,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主人抬头望天,静等她走近。
卫莞走上前来,学书生那般,向他长揖,“先生!”
凌风玉看了一眼她那标准的礼数,觉得有趣又想笑,却终是忍住了,倚着门框,轻咳了几声,口气一如既往地带着病态。
“东平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卫莞收起礼数,抬眸看他,“先生要走?去哪?”
“不知道!”凌风玉手抵着唇,咳了几声,风一吹,额前刘海散开,露出一张瘦削尖锐的轮廓,看起来整个人越发病态了。
卫莞微微惊讶,出于人道关怀,她说,“要不我给你请个大夫看看吧?”
“不用了。”凌风玉苦笑,“我这病,无药可解。”
“那你这副模样出去,真的没事吗?”卫莞真担心他中途英年早逝。
凌风玉叹息,“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反正我孑然一身,留在世上也是多余。”
又是这种身世,萧澜也是,凌风玉也是。当年那乱世究竟造就了多少这样的孤儿。
卫莞颇为感慨,但没细问他的身世。
“那你要不过几日再走吧,我正好有事想请教你。”真的,她说的是实话。
凌风玉犹豫,“这样不好吧。萧大人要是知道了,怕会误会。”
“误会什么?”卫莞觉得好笑,“我是真的有事请教你,又不干嘛,有什么好误会的。”
“等等,你!”卫莞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男装,凌风玉居然说萧澜会误会,那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事了?
凌风玉抬头望天,其实他不想这么快拆穿的,刚才真的只是口误,但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而后大步一迈,自己往之前住过的园子走去。
卫莞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