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然走到了这一步,无论是否迟疑,他们都是要继续走下去的。
二人牢记着夏知意的叮嘱,怎么惨怎么说。
常大叔跪趴在地上,哭着将宣平侯世子如何欺骗他们的女人,如何哄骗了他们女儿进府为妾,她们女儿进府之后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以及后面儿子的腿被打断之事,全部都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已然过去多年,常大叔和常大娘也不止说过一次,回忆过一次,他们先前在跟夏知意说的时候都已经能够平静的把事情说出来,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被皇宫的金碧辉煌给刺激到了。
常大叔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宛如杜鹃啼血,常大娘在一旁哭得声嘶力竭。
一些心肠软的官员都忍不住为之动容,好似能够感觉得到二人的悲凉一般。
华丽的大殿,高坐的皇帝,衣着光鲜的官员,贫穷瘦弱饱受苦难的百姓,这个画面让许多大臣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方才的御史大人又站了出来,跟皇上痛斥:“皇上,宣平侯世子害死良家女子,宣平侯纵子行凶无疑,还请皇上严惩。”
皇上亦是痛心的道:“朕竟不知,天子脚下还能发生如此之事。”
皇上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就是一个女子的性命么,都不是宣平侯世子亲自杀的,是对方自己太小性,被气死了。
故而一时间他都找到不应该用什么词来寻形容。
“只是,宣平侯世子如今已亡故,宣平侯也被朕打入天牢。”
常大叔和常大娘来之前自然知道害了他们女儿的罪魁祸首宣平侯世子已经死了,但当年吩咐人打断他们儿子的腿的宣平侯却还活得好好的。
只是打入天牢,又不是打断腿?
所以皇上的意思,就要这样算了么?
夫妻二人心中竟然有一种果然如此之感。
儿子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们曾经从儿子口中知道一个词——上行下效。
他们最开始答应夏知意来告御状,常大郎也是不允许的,但夫妻二人实在是太过渴望儿子能够成功的站起来了。
仇能报,固然是最好,若是不能报仇,但儿子的腿能好,他们也已经你满足了。
所以他们要完成夏知意交代的事情。
常大叔开口道:“小民今日,并不仅仅是为了小民一人之事而来,而是代许多被宣平侯府欺压的百姓而来。小民手中,还有许多其他人交给小民,肯请小民代为呈交给皇上的东西。”
他说完,取下背在背后的包袱,从包袱里取出一沓厚厚的纸张。
所有人都看向了皇上,看皇上准备如何表态。
皇上心中把常大叔和常大娘骂了无数遍,但面上还是得让王福将那些东西取上来。
皇上道:“你们的东西朕已经收到,你们状告之事,朕也已经知晓,朕会派人查明核实,若宣平侯府当真为恶不仁,朕必定会为你们做主,你们就先归家吧!”
夫妻二人携手起来,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离开。
眼瞧皇上只是让王福把那些东西收着,并没有要当场看,或者是让其他人过目的意思。
华筠出列问:“不知皇上何时开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