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面前,挑起他的下巴:“为什么不看我?”
“娘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告退了。”
“你喜欢我。”
“娘娘!”
“不然你为什么你不敢抬眼看我啊。”我凑到他耳边,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
他大概被吓坏了,想要推开我,我看到门外的身影,赶紧上前一步,两只手挂在他脖子上,调笑道:“你耳朵好红啊。”
沈砚舟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我们拥在一起的画面。
他眼睛里的愤怒要喷出火来,杀气不加掩饰。
他将我拉到自己怀里,将侍卫踹倒在一边,抽出侍卫的佩剑指着他:“你怎么敢!”
小侍卫一句话都没狡辩,只是跪在沈砚舟身边,一副要杀要寡随便的样子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你弄疼我了。”
沈砚舟这才回头看我,眼里满是心痛和不解:“为什么?”
“你说我进宫后想做什么做什么的。”
“为什么不是我?”
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我的手腕捏碎了:“夭夭,为什么?”
“你别杀他,我不招惹他就是了。”
我的无视让他更加愤怒,一剑挑了侍卫的手筋。第8章畜生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我冷笑了一声:“别叫我夭夭,你不是沈川!”
他歪着头,满是不解:“你是我的夭夭啊。”
“沈砚舟,你醒醒吧,你不是沈川!你永远都成为不了他!”
“就算你学的再像,也永远不是他!”
他看了眼外面又回头看我,面庞突然变地扭曲起来:“你找到他了?”
“你个畜生!”
“都怪你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就因为他是太子吗?我也可以让你做皇后,你为什么还是不满意?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但是被他捏住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你知道他这些年怎么过的吗?我说给你听。”
“你每想他一次,我就敲碎他一块骨头,然后找人治好,再敲碎。”
“他刚开始的时候受不住,想自尽,我就把他的手给废了,然后从小手指开始,一根根碾碎,他疼得昏过去,我就把他弄醒,再继续。”
“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怎么哭了啊?”他伸手擦掉我的眼泪,然后放进嘴里,“还有更多,你知道吗?在太子府的时候,他就和你一墙之隔,每次折磨他的时候,他都不敢发出声音,怕你听见。”
“别说了,别说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剖出来切碎了。
他凭什么要受这些苦。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他就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殿下。
都是因为我。
疼。
真得好疼。
我没有办法呼吸,身体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又被他拉起来拽进里间,甩到床榻上:“你就在这看着他是怎么又一次落到我手里的,我保证他会比现在惨一万倍。”
“你不就想要黑骑的兵符吗?”
“你知道?”
“他是沈川,全世界最爱我的人,所有保命的手段,他都会告诉我。”
他似乎在思考我说得话的可信度,最后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那真可惜,他最后一个保命符没了。”
“我会恨你一辈子!”
“没关系,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留下这句话,沈砚舟就走了。
我想要逃出去,门口的侍卫们将我拦住:“陛下说了,他回来之前,娘娘不能出去。”
刚刚那个小侍卫还跪在屋子里,手腕上的血流到我的脚底。
我也跑不出去,索性就站到他面前:“刚刚为什么不解释?”
“没有推开您,是我的不对。”
“那为什么不推开?”
“我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祁泽。”
“祁泽。”
我重复了一遍,左右看了看,拿起绣了一半的手帕,给他包扎手腕上的伤口。
“你能带我出去吗?”
他抬头看我,我对他笑笑,又问了一遍:“你现在能带我出去吗?”
“能。”
他起身拿了件衣服给我披在身上:“可能会见很多血,如果您害怕,就闭上眼睛。”
“好。”第9章扶明君他只剩下一只手能用,一边杀出一条血路,一边将我护在身后。
我可不觉得他是喜欢我才这样做的。
大家都有目的,那顺水推舟,不是很好吗?
站在城墙上,后面是乌泱泱地追兵,我对祁泽说:“这下我们跑不出去了。”
“你会离开的,得罪了。”他搂着我带着我从墙下跃下,和我说:“去丞相府,你等的人也在那。”
我心里一惊。
原来是丞相。
难怪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我问他:“为什么帮我?”
他没回答,只是看了眼缠在手腕上的丝帕,然后提着剑往回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收起怜悯的目光,对着空荡荡的夜色看了一眼,往丞相府跑去。
天就要亮了。
丞相府大门紧闭,四周有种诡异的安静。
好像一把冷剑悬在头顶,让人莫名的心惊。
我提着裙子走上台阶叩响了丞相府的大门。
一阵轻微的骚动声。
来给我开门的是位年迈的管家,他将门欠开一道缝隙,只露出半个身子。
他不认识我,神色慌乱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问我:“姑娘找谁?”
“祁泽让我来的,他说我想见的人在这。”
“姑娘叫什么?”
“叶笙。”
听到我的名字,他慌忙关了门,我呆呆的立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再次敲门的时候,丞相府的大门开了。
来人是阿三。
他双眼通红,恭敬地将我迎进门。
“沈川呢?”
“殿下伤得太重,大夫正在医治。”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我们一行人在皇宫外遇到截杀,还好丞相大人派人接应。”
说着丞相就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我的眼神充满了防备。
也难怪,毕竟我是沈砚舟的皇后。
我对着他行了个大礼:“谢丞相救殿下大恩。”
他和阿三交换了个眼色,才上前将我扶起来:“老臣的责任而已。”
“当年太子殿下意外枉死,老臣就觉得其中之事不简单,先皇离世之前,也对这件事甚是挂怀,如今殿下得救,老臣也算对得起先帝嘱托。”
“该扶明君了。”
沈川既然还活着,那沈砚舟就名不正言不顺。
但这都是后话了,我现在只希望他可以好好的。
我随着阿三去看沈川,他刚刚睡下,被子里的他就只有那么一小点,和我记忆中那个总是把我护在身后看都不让别人看一眼的人一点也不一样。
那个如柳枝一般温柔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我想握握他的手,但他的骨头都碎了,袖口里空荡荡的,为了保住命,大夫把他的手臂截了。
也不知道他那么骄傲的人受不受了。
可我就想让他活着,就坐在我身边陪我说说话也好。
这么多年的创伤,不是一下两下能治好的,我几乎每天夜里都能听见他的惨叫声。
但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又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我笑,有时候他想为我捋顺凌乱的发髻,但发现自己的袖子空荡荡的,就会低下头,藏住自己眼里的落寞,再抬头的时候还是对我笑:“我的夭夭都长这么大了。”
“你该开心,他们说我是京里最漂亮的姑娘。”
“嗯,确实,是我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