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芝打着下手帮忙看着火候,望向祁月那张有似走火入魔的脸时,尽显担忧。
戌时,宁熙辰应付完了宾客,脸上泛起了醉意,踉踉跄跄走回婚房。
“王爷。”
“嗯下去吧。”
“是。”
听到门口的动静,正坐在房内的祁月收起了袖中露出的一角锋利,重新盖上红盖头坐得端端正正。
被红盖头挡住视线的祁月只能用听辩识宁熙辰的动向。
房门吱吖一声又一声,脚步声渐渐稳重起来,不一会儿,一双黑鞋子出现在祁月视野里。
不等宁熙辰伸出手去掀开盖头,祁月抢先一步掀开盖头向上空扬去,紧接着袖中匕首滑落,恰好被她握在手中,在她犀利的眼神下向对方胸膛刺去。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很明显是排练了很久。
宁熙辰先是感到吃惊,随即也迅速反应过来,左腿向后挪出一步,身子也跟着往后仰,右手同时伸出握住了向他袭来的那只纤纤玉手。
“你为何行刺本王?”
这句话没有质问,没有愠怒,只有他心中的疑惑。
之前祁月每每回想起这副面具时,心中都是雀跃至极。现如今再次看这幅面具时,心里只剩下恶心!虚伪!
听到宁熙辰的问话,祁月盯着他的眼睛低声笑了,“为何?”
“我为何行刺你还不明白么?”画风突转,祁月的眼神又锐利起来,连说出的话语也变得刺耳,“若不是你出现在我十八岁生辰宴上,我又怎会对你芳心暗许?
若不是你请求父王联姻,父王又怎会大赦天下,下旨许可举国上下大摆筵席三天三夜,送我出嫁,这才让你有机可乘!宁熙辰,是你毁了我所有!你该死!”
还没等宁熙辰细细品味祁月这番话,匕首已经刺入他肩膀,虽说不深,却也流出了刺眼的鲜血,与亮白的匕首格格不入。
就在祁月以为要得逞时,突然宁熙辰手指一用力将匕首甩出视线范围,同时祁月一个踉跄跌倒在床上。
本来她就明白,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敌得过堂堂战神,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祁月早已在王府的酒内下了毒,给宁熙辰的那碗酒酿里只不过多加了一些料,让他死的更慢些,亲眼看着整个王府毁在他手里!
站立着的宁熙辰担心自己力道过大伤了祁月,正想上前询问,忽而一口鲜血涌上心头,刹时喷出喉咙,点点腥味在祁月脸上落下。
宁熙辰吃力的捂着胸口,艰难的保持自己半跪在地上。
祁月站起身来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丝的爱恋,有的只有仇恨!厌恶!
“宁熙辰,这样的痛苦也该让你尝尝!”
看着他那半残不残的样子,祁月心里说不上的滋味,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报仇的快感。
接下来就是整个赤宁国!
她想起信中的内容,毫不犹豫就拽起裙摆跑出房门。
眼看着就快跑到与芸芝她们汇合的地方,突然不知从哪窜出一抹黑影,黑夜中一抹亮色,祁月的胸口被刺穿,血液晕染在婚服上找不见影。
祁月双眼朦胧,张着嘴角带有鲜血的嘴,坚决说道:“宁、宁熙辰下辈子,我、我绝不想再遇见你.”
祁月合上沉重的眼皮,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好似进入梦乡。她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人紧张地晃动她的身体,又听见有人唤了她一声“阿月”,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顿时涌了上来,在她意识全无之后又陡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