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了？”

反问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惊讶，应该是早就猜到了，但是不敢问。

祁月沉闷一声，缓缓道：“嗯，虽然这对你来说很痛苦，可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

白天经过小镇，却没有什么异样。

正常来说，如果有人死在了大街上，那么就一定会引起轰动，无论是家人寻尸体也好，百姓嘴里传议论也好，终究是会有风声的。

可是很怪，这个小镇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昨晚有人死在大街上。

这说明，昨晚那具尸体早早就被处理掉了，而且还没有人发现苏痕的失踪。

柳春颖若是想要见苏痕，可现下连尸体都已经没了。

虽然苏痕的死对柳春颖的心里已经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可祁月觉得，把苏痕怎样死的告诉她，才能让以后的柳春颖心安。

或许这也是柳春颖愿意醒来和祁月聊天，想开口却又不敢开口的根源。

“他是被人一线封喉的，就在你的花轿前。死前，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应该是知道你做了鬼新娘，所以才从家里逃出来，喝醉了酒，壮着胆子去的。他倒下后，送轿的鬼娃就直接从他的尸体上踏了过去，被踩的面目全非。

他醉了，那暗器又快又狠，血也流了一大片，都是缓慢的。想来，他应该没有感到很痛，最痛的许是都聚集在心里头了。”

祁月说的很慢，语气总是在停顿。

柳春颖很认真地听完了，不哭反笑。

“他果然会来寻我，只是，寻的方式错了。”

祁月偏头看去，她的眼眶微红，却没有泪水，倒像是被风吹得发红。

她不该这般隐忍。

“想要借酒消愁？如今尝了酒的滋味，觉得如何？”

她轻笑了笑，将内心的苦都显于脸上。

“很苦，很辣，一点不好喝。”

在今夜之前，她一直坚信，酒是甜的，是可以浇愁的。

可今夜过后，她才知道，酒，也不过是对于喜欢它的人来说才是好的。

而不喜欢它的人，任是怎样去喝，终究是不会喜欢的，到最后受折磨的还是自己。

“我知，借酒消愁也只是一时，酒醒后，什么也不会得到改变。

我知，人死不能够复生，所以我不会奢求上天的施舍。

可……我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未曾见过。”

说着她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我在恼我自己，如果我没有被迷晕，是不是就可以听见他最后一次唤我了？如果我当时听见他唤我，我就可以让他离开，他或许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又如果，我未曾遇见过他，未曾与他相恋，即使我成了鬼新娘，也与他无关，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可世间哪会有如果，时光不能倒流，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够改变。

她越说，时间追溯的越前，泪水也越流越多，最后无力地埋头膝盖，泣不成声。

祁月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她宣泄，陪着她把悲情都随风飘散。

自从听到苏痕的死讯后，她一直把悲伤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