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往后翻了几页,条款倒是不多,不仅不多,反而像慈善机构施舍一样。
最前面几条写了他们结婚的目的:为了共同的女儿戚慕的生命健康。
结婚双方:男方在某些程度以女儿胁迫女方,而女方实际是为了女儿不得不委身男方。
最终:两人达成共识,解除婚约。
男人要求:无。
而女方要求则是空白,这简介就是一份空白的合同,要求随她提,她提什么他都会答应。墨以深生怕她要求多得装不下,除了第一页几行字,其余几十页都是空白的A4纸张。
薛晴将合同合上,她立在原地,都要被墨以深气笑了。
她昨晚那些话都是白说了,而他那么迁就她顺着她,陪着她入睡,也都是白做的。
薛晴攥紧了这份合同,早餐也没吃,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樱园,开车径直去了墨氏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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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氏集团总裁办。
薛晴从电梯里出来,穿过秘书办外的走廊,箭步走到总裁办门口,也没有敲门,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这突然而来的举动,令办公室内在交谈的墨以深和莫北岩两个人的话音都停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她。
对上薛晴的视线,墨以深也没有回避。他看得出来女人有些生气,脸色不好看。
她的手里攥着他留在樱园的那份文件。
薛晴五步并做三步往前走,“——啪”的一声就将文件拍在他身前的办公桌上,“墨以深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是说今天定办婚礼的日子,今天去看婚纱挑婚戒?你一大清早让孙嫂交给我一份这样的文件,让我签字?”
男人掀开眸子扫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离婚协议书,而后才抬起头,看向面前气呼呼的薛晴。
愧疚是感情,感恩也是感情,但这不能与爱挂钩,更加不能报恩以身相许。另外,他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便是精神上肉体上都配不上。
这样配不上,他也不再自私地想去拥有她。
他如她所愿,与她桥归桥路归路。他怕,怕他越雷池,显示出自己那份自私,她又将深深地憎恶他。
墨以深淡淡开口:“我的意思是与你遵从之前商定的协议离婚。当初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你和我是为了慕慕的身体,也约定好了在慕慕康复之后,我还你自由身。”
“墨以深……”
墨以深打断她的话,他轻轻笑了,笑得很温柔,一双眼睛里都是她的模样。
但就是这幅深情的样子,却说出了最冰冷的话,“与伦敦薛家联姻,自然是可以帮助我将墨氏集团扩展国际渠道。但是我从来不用婚姻来谋求商场上的利益,薛小姐,你值得更好的人。”
“我已经与阮家那边商量好了,我会和阮知订婚,弥补她这些年因我受到的伤害。”
“你和阮知订婚?你……”
莫北岩走到薛晴身后,稍稍拉了一把,稳住她的情绪。他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椅上神情冷静的男人,而后才偏头看向自己身前的女人,“有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如就放下。薛晴,回到伦敦过你自己的生活,你会比在南城过得更好。”
薛晴甩开莫北岩的手,女人绕过办公桌直接走到墨以深跟前。
她伸手指着桌上那份文件,双目盯着他的眼睛,“墨以深你真的想跟我离婚?我签了字,回了伦敦,就再也不回来了。薛家会给我安排门当户对的婚姻,慕慕也会跟着我一同进入另一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