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没用,还请少将军责罚!”
涂玉全脸色苍白的跪倒在张定国面前,尽管甲胄上的鲜血足以证明他杀敌不少,但此刻的他仍觉得非常惶恐。
战前不惜立下军令状,扬言一举击溃官兵。
是有人溃败了,不过溃败的乃是他的手下,领着两千人上前,没有一刻钟就被对方官兵给杀的屁滚尿流, 甚至他身上甲胄外的鲜血,是官兵的多还是自己手下将卒的多,怕是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起来吧,这不全怪涂将军你,是我们低估了官兵的实力,没想到他们在人数少于我们的同时,还敢正面冲锋,这是谁都没能预料到的事情。”
张定国叹了口气,将涂玉全扶了起来。
尽管心中恨对方恨得要死,恨不得一刀砍了对方才好。
可战败之后杀将可不是一个明智之选,这会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溃兵,更加离心离德。
再加上涂玉全是他义父的心腹,跟着他也有两三年了,其忠心与否,是不用怀疑的,正如张定国所言那样,此次战败并不全是对方的责任,为了维持军心,只能好言相劝对方。
童平贵虽然和涂玉全的交情不深,可他非常明白张定国不会杀对方的,自己也没有必要同对方交恶,于是也跟着劝了劝:“涂将军,少将军说得对,其实责任不全在您,童某也有责任,若是我们骑兵能够加入战场,战局就未必会败。”
花花轿子人人抬,张定国和童平贵都有所表示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卓思业还能说什么?也只能附和了几句,这样涂玉全才心里放松了点,下定决心再一次与官兵交锋,一定要狠狠找回面子来。
可等他回头一看自己的残部,刚提起的心又凉到了海底。
两千精锐打的就剩下百来人了,难不成他要向张定国要兵不成?
可他前脚刚夸下海口,就吃了一个败仗,哪还有脸说话?
恰逢这时有斥候来禀,说是大西王派遣了严、金两位将军带着两万兵马驰援过来。
张定国闻言一愣,旋即连忙开口问道:“义父呢?我义父怎么没亲自过来?”
汉阳城都丢了,武昌城也铁定拿不下了,那他义父张献忠不跟着他们一起从汉阳撤回四川,还想去哪?
昨日不是有斥候传回消息,说是义父已经带着伏兵,狠狠坑了武昌城守军一把吗?
难不成他义父还想着攻打武昌城?
那名斥候解释道:“大西王并非是要继续攻打武昌城,只因武昌城外多出了数股明军援军骑兵,吊在大西军后方,让大西王烦不甚烦,于是亲率数万兵马坐镇后方,缓慢掩护撤离......”
张定国一听义父没有执着下去,顿时松了口气,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则是深深的愧疚,若是前些时日的战局他没有失败的话,他义父也就不用撤回四川了。
当然,张定国在心中更恨的还是孙可望、张能奇二人,如果不是他们在黄州府一举葬送了万余精锐的话,官兵又怎敢奇袭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