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带队的明军将官是打定主意，要消极怠工，一直等到冬天落雪，拖到明年开春再来攻打我们。”

刘元的话，其实并无道理。

当初还在张献忠手下当千总的刘元，就曾经见到过不少官兵磨洋工的行径，便是洪承畴、孙传庭这样的大人物，在围剿闯王李自成和大西王张献忠时，也不得不亲自上前线督战，向用鞭子催赶驴子干活一样，三番五次的催促手下兵马向着陕西围剿反贼。

官兵为什么会磨洋工？

岳昭自然非常清楚，还不是因为怕死。

本就长年累月的吃不了全响，还要被上面的将官当做奴隶一样趋势，给他们自家修院子、种地劳作等等，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平日里他们没办法反抗这样的压迫，只能默默忍受着，可等到朝廷要他们去剿贼、送死后，他们自然就情绪爆发了。

就拿这次南京派出的三万大军来说，和津密探营的探子回报。

他们在明军出征前时，在城外远远的看到了让他们大为震撼的一幕。

不少明军将士出城的那一刻，周围两道挤满了哭天喊地的百姓。

密探隐晦的上前私下一问，才明白这都是南京京营将士的亲眷们。

这还没开打，就觉得官兵会输会死，由此可见大明的军队已经糜烂到了何等地步。

更别说他们将本就不充裕的兵力，还作死般的划分成了三路，水陆并进。

刘元都不知道这场战怎么输。

但刘元并不知道的是，岳昭并不是担心这个。

只见岳昭负手继续眺望着鄱阳湖湖面，缓缓说道：“你说，当年明朝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在这里一战干掉陈友谅时，他得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他又会不会想到，数百年后，他的后人会和旧元一样，逼迫百姓们揭竿而起？”

刘元有些发懵，似乎没想到岳昭的问题这般跳跃。

他想了想，终于灵光一闪，终于弄明白了岳昭话中之意的关键所在。

只见刘元笑呵呵道：“大人何必感慨，他朱元璋能做得了皇帝，大人自然也能做！”

“属下定会追随大人，一路杀到凤阳府，杀到南京，站在他朱元璋的帝陵前，亲口告诉他，我们大人才是下一个九五之尊！”

岳昭哑然失笑，低声喝骂道：“就你他娘的回拍马屁，还九五之尊，没有船我们走路去南京吗？！”

刘元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感情他家大人一直在思考的是战船。

可他刘元上辈子只是一个反贼，又不是天启那个木匠皇帝，上哪儿给他家大人弄战船去？

“谁说战船只能自己造。”岳昭轻笑道：“这不是马上就有人要给我们送现成的来吗？”

刘元神情一怔，听自家大人的意思，难不成是要......

可他们没有战船，拿什么和对方打水战？

万一明军水师只在湖面上骚扰，那他们岂不是只能眼睁睁挨打，陷入了死循环吗？

“所以我要你们营官以上的将官们开始识字读书，学习兵法！”

岳昭一眼就瞧出了刘元的疑惑，不免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可你们全都不当一回事。”

“告诉你吧，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们该如何打这场仗。”

刘元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老祖宗真厉害，几千年以后的事情都预料到了？

可这没船的步卒怎么去和有船的水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