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为什么不走啊?
难不成这人脑子多多少少带点毛病?
于是岳昭再派人过去挑衅这位史部堂,什么话难听,就捡什么话说!
结果这位史部堂越激越倔,越激越犟,说什么都不挪窝!
岳昭心说给你脸你还喘上了?
不走是吧?
给你体面你不要是吧?
那就别怪老子了。
于是等到第二天,岳昭令人手底下的将士们分成十几批,每一炷香的时间喊一次话。
话的意思非常言简意赅,那就是告诉所有南京京营的官兵们,他们湘军已经放过他们了,但你们的顶头上司史部堂不愿意走,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别怪在他们的头上。
按理说在南京京营的将士们看来,他们官贼不两立,眼前的湘军说的再多,说的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他们是敌人的现实。
可要不怎么说人都是自私的呢?
由于广宁伯刘嗣恩的擅自逃离,他们的粮草辎重一起也被对方带走了,剩下的一些口粮最多也就坚持两天。
在这种内忧外患,饥寒交迫之下,他们是在想不通史部堂为什么不走。
这样的怨念由小变大,情绪越加越深。
对贼军的恨意就越来越少,对史部堂的埋怨则会越来越多。
一直到三天后,口粮已经所剩无几,天空还飘起绵绵细雨时,南京京营的官兵们,终于爆发了。
负责最外围警戒的武成中卫的一名总旗官,带着他的十来名手下,藏在一片榆树林中瑟瑟发抖。
有家不能回,有火不能升,再加上没饭吃还受冻的情况下,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其中一名小旗官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咒骂道:“上面的那些人根本就没在意我们的死活!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迟早不是饿死就是冻死,然后被贼兵们吓死。”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另一名小旗官也有气无力道:“我现在甚至已经出现了幻觉,好像闻到了烧鸡的味道。”
“还烧鸡,有一个窝窝头我都觉得美滋滋了。”总旗官管平叹了口气,一股寒风袭来,不免让他缩了缩脖子:“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当时我还不如降了反贼......”
一听这话,在场的十余人都沉默了。
因为与湘军相隔不足三里的缘故,他们有时候会冒险摸到半里或者一里的位置去观察贼军的动态。
可等他们这些人发现贼军不仅有吃有喝,竟然还搭起了帐篷,做好了跟他们耗持久战的想法。
同样的,被他们俘虏的南京京营的将士们非但没有遭受虐待,或者其坑杀,反而享受了只比贼军略逊一筹的待遇。
这样的情况传回来之后,有些人不说,但心中的埋怨肯定又攀升了一个阶层,因为这真是货币货得仍,人比人得死。
“什么动静?”
忽然,一阵稀疏声由远而近,惊的士气低落的一众武成中卫将士们,猛然拔出了腰间长刀。
是贼军摸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