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惊。”岳昭淡定的笑了笑,手指慢慢抚摸上弓身说:“寻常弓箭不过百步之遥,上一等为一百五十布至一百八十步,可这弩箭之中,元兵的弓箭却能在两百步外穿透软甲,一击毙命!”
张信达怔愣了片刻,走到庭院的大树前,臂力强健的他也废了一番功夫,这才将箭羽拔了出来,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箭头处的磨损,微微一凝。
他走了过来,冲着岳昭说:“看来所需要耗费的箭羽,必然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有利有弊。”岳昭接了过去,大拇指轻轻蹭了蹭箭头轻微损坏的位置,十分淡定的说:“这是树身,射在血肉之躯上,未必有这么大的磨损。不过我也有两个良策减少浪费。”
张信达想了半晌,千言万语化为一声感慨,他叹道:“大人做事,一向细致入微,我等拍马不能及。”
“好了,怎么阔别多日,脑子忽然开了窍,只捡着我喜欢的话来说?”
被岳昭这么一打趣,张信达坦荡的心里反倒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有了岳昭露出的这一手,张信达这才堪堪放心让他亲自带兵去泉州。
无论任何时候,骑兵与弩箭兵都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岳昭补充好食物又填充了一些弹药武器,于两日后正式启程,诸葛云与张信达两个人亲自送别,出城十五里这才罢休。
这一切在外人看来,难免有作秀的嫌疑,可身为当事人的诸葛云与张信达却心如明镜。纵然如今大家各有各的一些小算盘,但未必都是虚情假意。人非草木,终究是一场生死之交,谁又能毫无波澜。
岳昭告别他们以后,绕道别过博洛鳌拜所在的漳州,临行前他已经与诸葛云交待过了,丁勇晟之事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漳州至今平静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已经内部解决了。
岳昭还是赞同他们继续用纯武力技巧,他看过张信达如今军队的整体装备,可以说是如今湘军里,战斗力相当拔尖的一支,牵制博洛绝对没有问题。
岳昭的队伍刚刚绕开漳州,张信达已经率先开战,他也得以趁机快速来到了泉州。
岳昭提前与田见秀等人通过信,是以两人很快见上了面。
田见秀这些年亦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岳昭也都看在眼里,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们的一份,甚至就连知道了李锦的身份,亦是装聋作哑,只当没有这回事,反而十分看重李锦。
两人的关系虽不像同张信达那一批老人一样,可也称得上是惺惺相惜,英雄两相欢。
岳昭主动拉起他,很是开心的说:“玉峰,阔别多年,别来无恙啊。”
田见秀亦是有几分阔别重逢的激动,不过到底稳重一些,行为有度,并不越矩,他克制的托住岳昭的手,苍老如木的脸上亦是真心实意的笑了笑,说:“别来无恙,大人又添了几分贵气。”
岳昭朗笑几声,两人相携着走到了小小的县城内,一入城,便是满目狼藉,百废待兴的颓状,虽经过人微微休整,不过弓箭火炮穿透血肉城墙留下的痕迹,是一眼可以看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