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两国所安排的位置上大概各有五六张桌子,围拢在一起,都是各自所带来的人马,此时亦察觉到了奉天殿外诡异又神秘的气氛,这些人互相对视一眼,用自己的语言低声交流着,目光越来越不善。
“这样会不会把事情闹大?两国邦交不是玩笑……”朱明恒有些不安的说
“皇上勿扰,一切有臣。”岳昭淡声说
邝记方走过去的时候,这两帮人各个都在叽里咕噜的交流着,而他身后的释译官员则用极低的声音翻译着,邝记方大概听了一会,便主动上前,面对这些人的怒目圆睁,他扬起了一抹笑容。
片刻以后,朝鲜之君率先行礼,日本这才不情不愿的跪地,雅乐吹奏第四遍的时候,礼乐官忽然高声喊道:“敬。”
此时一旁大鼓忽然奏鸣了起来,古典雅乐遗于秦时旧音,又融合了唐时雍容华贵,两相碰撞,如同琴声赋之刀剑铿鸣,令在场所有人一时间心神激荡,如同身临其境,情绪盎然。
王光兴争取到了一席之地,此时跪在最低末之端,他本来跪得不耐烦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激荡之乐,立时三刻心潮澎湃起伏,此时却又听有人喊敬,王光兴下意识微微抬眼,却被眼前之景深深震撼住了。
只见这偌大的奉天殿外,大概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中设无数华彩之物,又有蕃旗蔽天,百官整整齐齐的跪拜在地,一致得惊人,中间留出了一道异常宽大的道,随着敬声起,那道上便缓缓走进来一队身影。
为首之人龙袍加身,高官而带,上用金线缝制的五爪金龙,十二条金龙被绣在中间,是为团龙,但是只看一眼,便觉得有无尽的威势向你逼来。
而幼帝身侧之人,正是王光兴最为熟悉的人——岳昭。
岳昭着一品绯袍,星眉剑目,即便站在皇帝身侧,气势也没有被压掉半分,反而更加彰显出其人的岳峙渊渟。
而那所谓的两国之君,竟是如同臣子一般行跪拜之礼,尊严为大明的风华添上了最为壮丽的一笔,喀尔喀部的数十个部落,纷纷虔诚的跪在地上,雄壮的脊背为这大国弯曲。
当真是大国风范!
“请!”
岳昭朝着朱明恒朗声道了一句,其后便始终错开两步,跟在幼帝身后。
这条宽阔又狭窄逼仄的道路,朱明恒走得既紧张又兴奋,如果紧张了,他便想一想身后高山一般的岳昭,这股局促感便顿时消散了,他逐渐放开了步子,稳健的向前走去。
期间看到两国之君,各自跪拜在地上时,朱明恒小小的仁君之心,忽然被震动了一下,旋即他看向身后的岳昭。
岳昭面容肃穆又温和,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声说:“前路大好,莫停!”
岳昭旋即轻轻扫过这两国之君,面色平静如水,没有过多停留,目光极快却隐隐蕴藏着轻蔑之意,他一步一步,紧跟着幼帝朱明恒。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