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抿唇，唇角上扬些许弧度：“不能。”

    走进厢房里，衡玉发现道卓和慕欢也在。

    她走到窗边，两只手一起用力推开窗户。

    “前辈。”道卓上前，想要好好追问。

    -

    衡玉眨眼。

    “那麻烦二位打道回府吧。”衡玉说。

    圆静直接拒绝。

    道卓疑惑不解，但人是衡玉带过来的，道卓想衡玉此时摇头应该是另有安排，于是他默默退了回去。

    “前辈没有猜错。”

    圆静那紧闭的厢房门缓缓被人从里面打开。

    “嗯？”

    又画了两个故事，衡玉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思考着这几天的事情。

    衡玉轻笑，没有因为他掷地有声的拒绝而懊恼：“我相信我可以打动前辈。”

    她和圆静分明有一段情缘，为何却采阳补阴？她的境界又为何会从结丹期掉落到筑基期巅峰？

    圆静沉默着走到床榻前——

    还是了悟出声做了决定：“可以，请前辈跟我们走上一遭。”

    “那些事情我不愿再提起。”

    他推门走进厢房里，回身关门时发现衡玉还站在门外。

    其次是圆静。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道修身上还沾染有淡淡的妖女气息，这股气息对圆静来说绝不陌生。

    这两天里，道卓和慕欢来酒楼找过衡玉，想询问具体情况，衡玉只是摇头让他们耐心等待，等时机成熟了再开口告知他们。

    往里走，最先经过的是了悟的厢房。

    首先是那个妖女。

    这不是趁机调戏，把圆静当做助攻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缄默在一旁。

    衡玉伸了个懒腰，重新走回桌边画起一悟小和尚的Q版漫画。

    道卓脾气好，但慕欢性子就比较冲了。

    衡玉哪里没看出来，慕欢这是想趁机向道卓献殷勤。

    素色油纸伞下，她的黑色长裙被风刮得掀起一角裙摆。

    回到他们居住的酒楼后，衡玉招来店小二，给圆静订了间新的厢房。

    傍晚，衡玉出门一趟，路过圆静的厢房时发现对方的厢房门依旧紧闭。

    她觉得，这场赌约了悟肯定输定了。

    他的口风密不透风，好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回到厢房后，衡玉继续练字。

    衡玉两手抱臂，倚着墙毫不客气道：“慕主这脾气该收敛些，我不是那些爱慕你的男修，不会惯着你的脾气。”

    衡玉撑开油纸伞，缓缓走进雨幕中，在前方带路。

    她修炼有采阳补阴之术，可能是合欢宗之人。

    衡玉和了悟对视一眼。

    她不耐烦道：“何时时机才能成熟？如果等上太久，那人又行动了怎么办？”

    瞧见这个香囊，圆静苦笑：“我懂了，我想去见见那位道修。”

    圆静很清楚她的目的：“你是想知道我的过往？”

    直奔天字号房，衡玉抬手叩门。

    他这个反应，让道卓和慕欢觉得奇怪。

    两人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道卓开口补充：“贫道已经追查那妖女两月有余。三个月前那妖女在道宗势力范围内将我三个师弟……”

    今天圆静情绪起伏太大，给他一些时间冷静下来比较好。

    “洛主可以不赌。”

    衡玉猜测，当初那个妖女勾引圆静时，很有可能就是用了类似的手段。

    了悟一怔：“这不是洛主让贫僧配合你的言行吗？”

    圆静只有一张脸仍如青年模样，他其实早已暮色苍苍。

    虽然衡玉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从她所掌握到的信息来看，圆静这位圣僧和不知名妖女间的故事未必顺遂。

    当年到底有什么隐情。

    练完字后，衡玉侧耳听了听，发现没再听到那些淅淅沥沥的雨滴声。

    衡玉并不奇怪圆静能猜到。

    -

    “之前在楼下时，师兄说如果我想，你可以为我试一试缝制香囊，这句话还作数吗？”

    在酒楼大厅时，衡玉每每说些挑逗了悟的话语，做些带着挑逗性质的动作，圆静都有很大的反应。

    “两天之内，如果你能让圆静开口说出过往的事情，就算你赢；反之就算你输，你看如何？”

    正因为不陌生，他才觉得自己心口钝痛，好像被人生生剜了一刀。

    “赌约的时间就要到了，洛主还不行动吗？”了悟问她。

    所以她不急。

    但——

    大概走了几百米，就走到了乐居楼门前。

    她转过头来，满眼期待看着了悟：“香囊可以用僧衣一角缝制吗？”

    毕竟是三百年前力压同辈无数天骄的无定宗佛修，猜不出来才奇怪。

    “在看什么？”衡玉扬唇。

    “人已经看过了，前辈要跟着我们回我们的住处吗？”衡玉侧头去问圆静。

    如果亲口道出，可能就是在自己心上剜一刀，圆静不乐意开口衡玉也能理解。

    反正今天她已经调戏得够多了，现在可以暂时适可而止：）

    但圆静已经出来，衡玉只好默默往后退开：“不知前辈有空吗，我的确有些事情想要找前辈。”

    “师兄他现在还在昏迷。”二徒弟边说着边往后面退开几步，请衡玉他们先进来。

    衡玉靠近了悟。

    “香囊。”衡玉从储物戒指里取出那个用僧衣一角缝制的香囊。

    一行人上了楼，走到厢房门前时，圆静不发一言直接走进里面。

    了悟抿起唇角。

    倒出来的茶水还没喝完，几人又再次起身离开这家酒楼。

    “叨扰了，我们想来瞧瞧周道友的情况。”

    等两人离开，衡玉转过身，就看到了悟穿着月牙色僧袍站在三楼那里看着她。

    衡玉说：“我们也先回去休息吧，此事急不得。”

    所以在看到她和了悟时，圆静总是会不自觉代入他和那个妖女。

    人要学会知足。

    稍等片刻，逍遥子的二徒弟过来开门，瞧见衡玉一行人他微微一愣：“不知洛道友——”

    这个躺在床榻外侧的道修年轻而俊秀，此时脸色苍白境界掉落，而且灵根受损，明显是刚被采阳补阴过。

    他两只手握着门边，目光落在衡玉身上，轻叹口气：“如果道友想让我出来，直接敲门就是，又何必如此行事。”

    衡玉和了悟对视一眼。

    “别动。”

    “前辈好奇我是如何攻略佛子的吗？我与了悟，和你想象中的其实并不一样。”

    她朝他们颔首示意，回神做了个请的动作：“前辈请。”

    衡玉诚恳道：“但我也是真心想让你为我缝制香囊。”

    慕欢跺了跺脚，语气软和下来：“好好好，此事是我错了，你莫要气恼。”

    “那这个赌约我亏了。”

    她和了悟是不一样的啊。

    衡玉抬手拦住他，默默摇头。

    “怎么了？”

    衡玉摊手：“行，就这样吧，我不得寸进尺了。”

    身披袈裟的圆静依旧是眉目如画的模样。

    雨后碧空如洗，空气也变得清新不少。

    衡玉垂下眼，看着自己刚刚画好的Q版漫画。

    衡玉回头望了望圆静那紧闭的厢房门：“有一定难度，不过可以试试看。这个赌约我接下了。”

    “的确急不得。”了悟点头。

    平城外来人口不多，除了衡玉他们住着的三间天字号房外，还剩下一间天字号房，正好能让圆静住进去。

    想了想衡玉还是没上前敲门——

    外面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他想了想，说：“这样吧，贫僧再和洛主赌上一局，如果贫僧输了，贫僧会为洛主缝制香囊。如果洛主输了，就请洛主为贫僧做一席素菜。”

    听到道卓的话，他忍不住苦笑出声，在这一瞬间就连脸也仿佛苍老了十倍不止：“我知晓了……我都，知晓了……”

    衡玉快步走上三楼，站在了悟身边。

    可是想拿她做筏子献殷勤，也要看她会不会配合。

    圆静点头，没有出声。

    三百年前风采过人，宗门对外宣称他早已坐化，可实际上他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右脸有那枚象征着无定宗弃徒的黑色符文。

    -

    衡玉打了个响指：“这个提议相当合理，不过我们要赌什么？”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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