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就到了‘论道’比试举办当天。

    剑宗突然更换比试规则，主要目的还是想让自家弟子大出风头。

    “这是什么情况？”“今年的比试规则似乎有变？”

    衡玉把四个莲蓬收进储物戒指，只留下一个握在手里，将新鲜的莲子从莲蓬里一个个抠出来：“等会儿听你们论道多无聊啊，当然得备些吃食。”

    “找个盆栽把它种下去，每个月浇灌一次。”顿了顿，游云抬眼看她，“用你的血浇灌。”

    “师兄说得有理，我也有同感。”

    一想到这，衡玉就不想再吃了。

    她掰开一颗莲子送进嘴里，发现这莲子居然是奶香味的，就是吃起来有些麻烦，也没什么肉，单纯吃个味道。掰了几颗莲子后，衡玉突然知道那个摊主为什么说‘莲子受欢迎’了——这东西，纯粹就是为了给人打发时间的吧。

    好吧好吧，拿人手短，她就姑且当一回乖徒弟好了。

    众人一到问心湖，瞧见这一幕，纷纷发出讨论声。

    得到衡玉的保证，游云瞬间收敛起那些伤风悲月的心思，脸上那种深沉和正经全部消失不见。

    栗子、糖葫芦、糕点等物应有尽有。

    想要让对手辩无可辩，那擂主对大道的了解估计早已超过同辈人，可以与老一辈人争锋。

    “这个游戏规则有些变态了。”这个修士是宗门核心弟子，素来自傲，但在这么变态的规则面前，还是忍不住露出几分胆怯。

    衡玉侧头去看了悟。

    衡玉：“……”

    她把手上的莲蓬全部扔给了念小和尚，安安静静站在了悟身边等待。

    “对，我刚刚打听了下，听说这场比试会挑选出擂主。擂主直接端坐在湖心那个莲花台座上，对手坐在其他台座上与擂主进行大道上的争锋。如果辩赢擂主，就能取代他的位置成为新的擂主。直到对手辩无可辩，才能决出真正的论道第一。”

    衡玉指着那有她巴掌大的莲蓬：“给我来五个。”

    打听清楚比试规则后，衡玉的想法和其他修士差不多——剑宗设置这样看似很有利于了悟和道宗道远的比试规则，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能刻意让了悟和道远大出风头吧，他们又不是剑宗弟子。

    结果走到湖外侧，衡玉顿时乐了——剑宗有不少练气期弟子跑来这边摆摊贩卖零嘴。

    等哄好师父，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已经月上枝梢。

    了悟知道她想说什么，传音道：“我已经在催动测魔功法。”虽然他觉得俞夏是邪魔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该排除掉那微弱的可能性。

    “利刃划破手掌多疼啊。”游云碰了碰她的脸颊，素来摆出一副玩世不恭姿态的人难得深深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与长者对晚辈的疼惜，“你只是想要借此来提醒自己不要对那位佛子动情，未必要将忘忧草种种发芽。你暂时……就先拿着它，别急着把它种下去吧。反正它也不会因此而死掉。”

    “这个规则——如果这场法会不是剑宗举办，而是无定宗或者道宗举办的，我定会觉得无定宗和道宗是为了踩其他修士捧他们的弟子上位，但这个规则是由剑宗制定的，我就不知道为何了。难道剑宗最近出了什么深藏不露的人物？”

    衡玉点头。她没有干扰了悟，打算去附近逛逛。

    “剑宗年轻一辈里深藏不露的人物很多，但都不是以能言善辩、舌灿莲花出名的……我委实想不通他们要做什么。”

    -

    衡玉笑：“这样也好，有波澜才能更突显你的风采。”她正想继续说话，余光扫见远处熟悉的身影，目光微凝，“是俞夏和舞媚他们。”

    ‘论道’这场比试并不在试剑台举办，而是在剑宗的问心湖上举行。

    “那便不要猜了，反正比试即将开始，到时候我们的疑惑都自然会分晓……”

    可这样的情深义重，又让他越发高看起自己的徒弟来。谁不希望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成长为一个正直温柔、也强大无畏的人呢。

    一行修士穿着白色为底黑色镶边的剑宗宗服，缓缓朝问心湖走来。

    问清楚价格后，她也没讨价还价，直接递了下品灵石过去，然后抱着这五个大莲蓬走回了悟身边。

    而近段时间，剑宗年轻一辈中唯一一个存在异常又实力强悍的就是俞夏了。

    他明明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的人，怎么教出了这样的徒弟呢。

    他懒洋洋往后一躺，苦着脸对衡玉说：“肩膀酸。”暗示得相当明显。

    衡玉目光微凝，克制住自己的视线瞟向俞夏：“注意到就注意到吧。反正他也不知道你具体在做些什么。”

    她默默点头：“我知道了，我不急。”

    “规则越变态，我越觉得论道第一和第二名都没有悬念。”有人感慨道。

    为首的俞夏剑眉星目，容貌俊秀，身后背负一柄重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稳重而爽朗的气质。穿着水红色长裙的舞媚就跟在他身侧，脸色不是很好，视线左右环视，似乎是在找寻什么。

    听到衡玉的话，他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不由道：“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不过她不是那种没心机的人，未免被旁人看出端倪，舞媚和衡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就迅速把视线移开。

    所以他对她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好。

    对上衡玉的视线后，舞媚眼前一亮。

    能来参加法会的，基本都是同辈中的天骄人物。

    了悟默默点头，他的探测功法也运行到最后了。

    衡玉感受到游云语气中的复杂。

    问心湖整体呈圆形，以往，湖中只有各种观赏性植株，现在为了举办比试，湖畔矗立起九十九个莲花台座，而湖心矗立有唯一一个莲花台座。

    了悟还在催动功法，不方便说话，只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她。

    小半刻钟后，了悟收回目光，侧头看向衡玉：“俞夏不是邪魔，但奇怪的是，他的灵魂里似乎沾染有淡淡的邪魔之气。”

    衡玉简单沐浴一番后，安静躺在床上，将泪滴状的忘忧草种取出来放在手上把玩。把玩了很久很久，她将忘忧草种放到枕边，沉沉睡了过去。

    了悟原本没多想，对他来说，什么样的比试规则都无所谓。

    衡玉想了很久，直觉其中有问题。突然她灵光一闪：“……也许，和俞夏有关？”

    一刻钟后，了悟突然出声：“俞道友注意到我一直在看他了。”

    “这位仙子。”衡玉旁边摊贩的摊主笑着招呼她，“你可要来些莲子？论道比试会持续很长时间，用些零嘴来打发时间也是好的。我带着莲子过来卖，可受欢迎了。”

    衡玉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又垂下眼看着摊子上那堆莲子和莲蓬，说：“难怪有这么多人过来摆摊。”这些应该都是剑宗外门弟子。外门弟子资质不高，宗门提供的修炼资源自然不多，他们要想办法赚取修炼资源，现在这就是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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