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了悟在洪城的佛法讲解早已结束，但在离开洪城之前收到衡玉的传讯，他才打算多停留两天。

    “洛施主出关了。”主持变脸速度极快，面对她时又笑眯眯起来。

    衡玉再次向主持道谢，直接转身离开青云寺。

    就算他们只在每个城镇逗留几日，这一路也要花费大半年时间。

    雪花纷纷扬扬从天下飘下来，此时的气温更是低到令人不适的程度，但平台周围围满了虔诚的信徒，他们穿着厚厚的衣服，正站在雪地里认真听着佛法，没有一个人的神情里带着不耐。

    两人并肩走着，在雪地上留下两行脚印。

    飞毯上，了悟向她解释道：“贫僧原本打算在下个座城池宣讲完就回去找你。”

    “洛施主是按照寺庙规矩投宿的，哪里算是叨扰。”主持笑，也不用她出声问，主动说出了悟现在的位置——洪城。

    等到讲解佛法结束，了悟为一些心存困惑的信徒解完惑，才走到松柏树下，朝衡玉招手：“回去了。”

    衡玉随手拨掉落在她肩上的雪，安静站在旁边等待，直到那个小沙弥一脸羞愧离开，她才上前与主持打招呼。

    他时而垂眸，时而浅笑，整个人熠熠生辉，仿佛叫世间诸物皆失色，应是画家那瑰丽的画卷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愿意迁就她，她自然也要多为他考虑几分。

    “刚从一间寺庙离开，转头又要住进一间新的寺庙。”衡玉从枝头一跃而下，斗篷猎猎翻飞，下一刻，她被了悟扶住肩膀站稳。她顺势扣住他搭在肩膀上的手，隐到斗篷之下和他十指相扣，“必须保证你住我旁边，不然我还是住酒楼好了。”

    “你住在哪啊？”衡玉笑吟吟问道，“不会又是寺庙吧？”

    了悟眼里泛起笑意：“那我们自洪城一路北上吧，沿途可能会经过三十多个城镇。”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衡玉仰头注视着了悟。

    寺庙里的道路每天都有小沙弥打扫，这时候只是积了一层很薄的雪，不影响行走。

    “是啊。”了悟回。

    洪城很繁华。

    进入城中，衡玉原本想给了悟传讯，问他现在在哪里。但传讯符刚写好还没发出去，身边就急匆匆跑过一对夫妻：“再迟些就要错过讲经了。”

    华城连着下了几场鹅毛大雪，树林里的雪厚度早已堆积过膝盖。

    她坐到飞毯上，给了悟发了个传讯，免得出现她到了洪城他却已经离开的乌龙。发完传讯符，衡玉拿出一本讲述如何炼器的古籍，慢悠悠翻看研究起来。

    雪色之间，她一身红色斗篷，灼眼得惊心动魄，了悟再专注于宣讲佛法，也很难不被她掠去注意力。

    她直接走进大雪里，冒雪前去找主持。

    了悟轻笑，没有回话，只是牵着她往前走。

    “是的，这段时间叨扰了。”衡玉很客气。

    现在接到衡玉，两人在洪城的寺庙里休息一夜，第二天就出发前往下一座城池。

    绕了个弯，视野开阔起来。

    一天半后，衡玉进入洪城。

    衡玉想了想，说：“接下来我要忙着炼制本命灵剑和研究测魔阵法，这两件事在哪都可以完成。不如这样，你想去哪宣讲佛法就去哪，我陪着你。”

    在一个被临时搭建出来的平台上，一身袈裟的青年和尚盘膝坐在上面，轻声讲解佛法。

    为了让了悟能直接看到她，衡玉左右环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悟正对面那棵松柏。

    “接下来要忙的事还挺多。”衡玉自语，“炼制本命灵剑，进一步钻研测魔阵法……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先去找了悟吧。”

    衡玉手一抖，没有将传讯符发出去，而是远远跟上前面这对夫妻。

    她袖子一拂，下一刻，已经站到松柏粗壮的枝干上。

    衡玉走到寺庙门口，果然在松树底下找到正守着签摊的主持。他正在训斥一个打扫不认真的小沙弥，脸色一扫之前的慈眉善目，非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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