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阵法能够维持多长时间。”

    “我估计了下，大概能维持六年。”

    情女点头：“待在阵法里，阵法的流速和外界的流速相差十倍。”

    看清那串佛珠后，情女眼里有些许晦涩。

    “说不准。”

    但衡玉觉得，应该是没找出来。找出来的话，她师父应该会告知于她。

    等院子再次恢复静谧，情女正色道：“我们来谈论正题吧，有关秘境的传承。”

    她忍不住瞧了悟一眼——这种不动声色的温柔，太容易打动人了，她真的奇怪小姑娘怎么只是浅浅地动了会儿心。

    “直到后来参加法会，那人第二次出手害我，把潜藏在我身体里的邪魔之力催生爆发出来。邪魔之力和诅咒之力混杂在一起，我几乎没有抵抗的能力，好在了悟救下我……”关于这段，衡玉含糊了过去。

    见衡玉点头，情女就要移开手。指尖擦过一个衡玉手腕间圆润的凸起，被轻轻磕了一下，情女疑惑道：“你手腕上缠着的东西是什么？”

    情女说：“其实我这秘境里的传承，正好可以分成四份。”

    了悟双手合十行礼，眉目平和。

    勉强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后，俞夏认真向情女道歉：“晚辈实不知神格会有这样的隐患……”

    毕竟负责找邪魔的，就是她师父。

    ……六年过后，她的内门任务时限就要过去了。

    没过多久，舞媚从外面散心回来，俞夏也慢悠悠转醒。

    惊喜稍稍压下去后，衡玉想起另一件事。

    这就相当于，她在阵法里修炼六年，就抵得过在外界苦苦修炼六十年。

    只是这么一句话，情女周身气质瞬间冷冽下来。

    倒是了悟有些难为情，默默别开了眼。

    衡玉想了想，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无碍。”情女摆手，“怕是连你门中长辈都察觉不出神格里面的危险，不知者无罪。而且若不是你带着他们前来，我这秘境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现世。”

    “一份是我对剑道的理解感悟，和我年轻时搜罗到的相应功法。”说到这里，情女看向俞夏。

    情女伸出手扣住衡玉的手腕，灵力在衡玉的经脉间游走：“你体内已经没有邪魔之力了，是都已经被净化掉了吗？”

    衡玉假装没听到。

    听到这两个字，即使是衡玉也露出期待。

    情女被她逗笑：“除了双修道外，我对时间法则也颇有了解。后来我在外游历时，意外得到一种阵法，不过当时我已是化神后期，它就没派上用场。”

    但想了想，他们在幻境里比真实的夫妻都要恩爱，这种程度好像也不算什么……了吧。

    衡玉有些失望，如果只能维持上一两个月，它的价值就要小上很多了。

    她原本想把阵法留给自己的弟子，但她还没赶回合欢宗就陨落了，这个阵法就留在了秘境里。

    又点指椅子示意俞夏坐好。

    衡玉瞥见他泛红的耳垂，才将他的手放开，正色继续刚刚的话题：“既然前辈的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我就继续说了。那位高层接连陷害了不少合欢宗弟子，但他手段高超，一直没有被发现。我闭关修炼时也被他出手针对，当场走火入魔。就是那一次，让我察觉到宗门里有高层存在问题。”

    第三份传承是东霜寒对双修道和媚术的理解感悟。这自然全部都归舞媚所有。

    第二份传承，是那堆摆满书架的佛经。

    衡玉没出声劝慰什么，默默垂下眼把玩了悟修剪得圆润平滑的指甲。

    情女无奈摇头，暂时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大概猜到了，这些佛经和那万年菩提心，应该都是东霜寒对虚乐佛子最情深时网罗来的。

    衡玉莞尔：“其实现在听也不迟。”

    她当年弃修剑道时才刚突破元婴期不久，这份传承其实也是四份传承中价值最低的。

    她修习阵法，自然知道时间加速阵法是什么。

    然后，她就能真正魂归世间，与这个世界永远道别。

    别的事情，也许情女不会这么激动。但她门下弟子堕为邪魔，这对情女的刺激肯定很大。

    情女隐约意识到了些什么，意味深长地扫他们二人一眼。

    这可是一位曾经威震沧澜大陆上千年的化神后期修士的传承，这个世界上未必能再找到第二份。

    两人的手都放在石桌下，情女看不到她在做些什么，但情女大概猜到了。

    “……时间加速阵法？”衡玉猜测道。

    那满腔的愤怒和杀意彻底凝滞，情女有些许哭笑不得：“谈正事的时候能认真些吗。”

    可惜衡玉不愿意把自己的故事告诉情女，情女在心底思索片刻，始终没办法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她侧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了悟。

    “合欢宗高层都是做什么吃的。”情女顿时不满起来。

    但俞夏还是很惊喜，他不小心携带邪魔之气进入秘境，秘境之主不怪罪就已经很好了，能有所收获绝对是意外之喜。

    衡玉无辜一笑。

    自然是那串黑色佛珠。

    传承！

    “通阅完这些佛经，应该有助于你精进佛法。”情女对了悟说，“后山那有一座温泉，温泉水是由万年菩提心融化而成，也赠予你吧，那有助你冲击元婴期。这就是你为我解惑的谢礼。”

    情女压下心中不满，也没多说什么。

    衡玉掐诀行礼道：“晚辈身为合欢宗少主，被宗门悉心栽培，享受着宗门的供奉，如今宗门有需要自然会尽力而为。只是不知道晚辈要做些什么，才能够解除掉那加诸宗门传承里的诅咒？”

    衡玉眼睛亮了起来。

    彼此都是心思通透之人，很多事情不用点明就已经彼此清楚。

    她缓缓勾起唇角，笑容里带着冷肃的杀意：“合欢宗门人与邪魔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高层居然堕为邪魔，还真是……耻辱得很啊。看来是仇恨隔得太久，让他们都忘掉了当年险些灭门的阴影。”

    她已经是一缕残魂了，后世门人自有他们的路要走，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解除宗门的诅咒。

    走神片刻，情女托腮，耐心听完衡玉的叙述。

    这种阵法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衡玉就知道会是这样。

    清醒之后记忆回笼，知道自己当时被控制着做了些什么，俞夏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浑身冰凉发抖。

    “多谢前辈。”俞夏起身行礼。

    最后情女才看向衡玉：“秘境中最重要的传承我想留给你，但这份传承会拿得很烫手。”

    情女轻笑：“这么急着就许诺了？你可以先听听好处的。”

    “现在那个邪魔找出来了吗？”情女问起自己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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