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外面天光已经彻底大亮。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做，就当是炼心了。”衡玉用手帕抹干净手，侧头去看舞媚，“你这么急匆匆过来是因为什么事？”

    “欸——欸——洛主——”

    绞了一会儿，衡玉又笑了下。在幻境时，她也是没有灵力的，只是那时候被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犹嫌不够地伺候着，所以从来没有觉得不方便过。直到现在需要自己动手，才觉得种种不方便。

    了缘：“……”

    说这话时，衡玉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飘在空中，无法落到实地。

    这种越过师徒关系的亲昵举动，衡玉并不想让它出现。

    衡玉平静点头。

    ——是了缘。

    小白咕咕咕叫起来，表示自己刚刚真的很无辜。回到厢房，小白想要睡觉，看着衡玉坐在窗边吹风，它坐到床榻边盯着她。

    这个直接露出大片肩膀，那个直接伸展着腰肢，还有的当场催动媚术，迅速贴近了缘。

    她踏进衡玉院子的时候，衡玉正在捣鼓着用合欢花酿酒。

    舞媚：“……”她张嘴欲言。

    舞媚：“……”她也不再逗衡玉，迈步走到衡玉对面坐下，脚踝处戴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为什么来的人会是了缘佛子。”

    刚想开口说话，了缘突然抽了抽鼻翼，他那张恍若秋水般的脸凑到衡玉身前。衡玉下意识往后避了半步，奇道：“怎么了？”

    衡玉自己没什么感觉，不过想想，她也觉得不稀奇：“那你离远点。”

    “我昨天傍晚在试炼台那里遇到了缘了。”

    不知不觉也靠着窗边睡了过去。

    衡玉笑着收下。

    好不容易把头发弄得半干，衡玉走去隔壁院子把小白接回来。

    衡玉顺着声音来处看去，瞧见那熟悉的容貌后，眉梢微微一挑。

    至于去找她师父帮弄干头发——

    “那了悟不来的理由是什么？”

    所以，即使了缘只是个结丹初期修士，合欢宗掌门也决定亲自露面招待了缘。彼此交谈一番后，掌门才施施然离开，让迟代表他招呼了缘。

    “你还真有闲情逸致。”舞媚感慨。

    了缘迅速从几个合欢宗女修手里脱身，三步并做两步，大步流星走到衡玉面前，满头大汗讪笑道：“合欢宗的师妹们真是热情得很。”

    了缘：“……你太狠了。”

    -

    了缘声音柔情似水：“其实挺好闻的。”

    瞧见衡玉快速后退避开，他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样真是太伤我心了，能不能学学合欢宗的其他师妹们，你看她们对我多热情啊。”

    走到试炼台时，有道熟悉的声音从台阶上方传来：“我正想去宁榆峰寻你。”

    衡玉懒洋洋倚在窗边：“我在等头发晾干。”

    衡玉的眼睛黑白分明，以至于眼里的情绪能轻易被人读懂。

    衡玉意味深长一笑：“这是当然，我们合欢宗没别的优点。热情，就是我们宗门弟子最大的特点。”

    但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半晌，舞媚艰涩开口：“那你想见他吗？”

    但真的确定来人是他时，衡玉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隐隐失落。

    看来他就是无定宗那边派过来帮忙的人。

    沐浴完后，衡玉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盘膝坐在窗边，慢悠悠用干发布绞干自己的头发。

    衡玉把还没睡醒的小白放到一旁，自己从软榻上下来。

    她朝远处那些悄悄在周围打量的师妹们招手：“师妹们，快些来让佛子感受一下我们合欢宗的独有文化。”

    明知道了缘当时就在北州，距离南州极近，又早就打算过来南州传道，这回无定宗来援助的修士十有八九会是由他带队。

    衡玉在窗边坐了很久很久。

    他感觉刚刚围着他转来转去的女修，是想要用热情的视线直接将他扒个精光！

    衡玉微微一笑，诚恳而认真道：“没骗你，我真的很忙。酿完合欢酒后我还得学习一下怎么编织手链，然后还得往凡间走一趟，想想就觉得很累人。”

    舞媚升起戏谑之心：“你不好奇是谁来了？以那位对你的用心程度，万一他亲自带队前来怎么办？”

    回到院子里，衡玉才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到底有多浓郁。

    衡玉无辜摊手：“会啊。不过那时候不需要师妹们，我可以亲自上。”说完，衡玉直接转身离开试炼台。

    今晚的风只有很小一股，想要把头发晾干怕是要等很长时间。

    衡玉眨眼，狡黠一笑，仿佛之前的失态全部都是舞媚的错觉：“这个问题嘛……不便细言。”

    素来喜欢钻进她怀里的小白嫌弃得跑去游云的院子，不乐意和她待在一起，对于这种现象，衡玉只能唏嘘世风日下，一只神兽也活得如此之现实。

    舞媚：“……我呸，你现在可是一等一的闲人，居然也好意思说这种话。”这理由找得也太敷衍了，就不能走点心吗！

    “洛衡玉！”

    这就是没有灵力的不好，想弄干头发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

    “这是什么意思？”

    衡玉莞尔：“你喜欢啊。”

    舞媚看到她眼里泛起淡淡水色，然后听到她说：“因为他觉得我不想见他。”

    衡玉自嘲一笑。

    舞媚这边消息很灵通，一得到消息就跑过来找衡玉。

    “意思是——你别打扰我研究怎么用合欢花酿酒可以吗？我很忙的。”

    她抱着小白，用指骨狠狠敲了下它的额头。

    “有很多个理由是他过来。”

    走之前，她们还强行给衡玉塞了两瓶合欢香，美名其曰纪念品。

    周围的师妹们都知道衡玉在开玩笑，但也不介意顺着衡玉的话上前。

    她觉得自己还是尽快回去沐浴换衣服为好。

    她洗漱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大概是昨晚睡着之后一直压着，头发还带着淡淡的潮湿，没有完全干透。

    小白直接跃到她身边，轻盈跳进她怀里，在她怀中寻了个合适的位置睡觉。

    他并没有在夸人好吧。

    “你是用合欢花来沐浴了吗，身上的合欢香也太浓郁了些。”了缘说。

    “我是想告诉你，无定宗的人过来了。”

    身后，了缘的呼喊声一阵接着一阵，但衡玉头也没回。

    他的眼里写满委屈：“如果是了悟师兄过来，你也会让他感受合欢宗的独有文化吗？”

    作势又要凑近。

    合欢宗内部因为出了个叛徒，现在是隐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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