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能研究出来就好了。接下来……”了缘压低声音，凑近对衡玉说，“接下来我们宗门会有大动作。”

    她又会作何感想。

    一法通万法，构造万物的能力绝对是阵法的顶级演化。衡玉连这种顶级演化都掌握了，原本高深的测魔阵法在她眼中反倒变得相对容易起来。

    了缘挠挠头，说：“我再钻研钻研，然后试验下阵法的效果。你觉得这第一版如何？”

    衡玉这才正色：“过来找你和测魔阵法有关系，这几年里，我顺利完成了第一版简化，但效果如何就要靠你来检验了。”

    衡玉隔着红色的暖帐朝他微笑，眉梢微挑，眼波似水。

    “不是。”

    这几年里她闲着无事都在研究测魔阵法，能取得这般喜人的进展并不稀奇。

    “忙着招待别人，你见谅些。”衡玉对此十分理直气壮。

    这种变化，连他这个师弟都觉得难受。

    了悟淡淡道：“无意路过，正好接你回去上药，”

    哼了好一会儿，她继续试图挪动脚尖，却还是被死死按着。

    -

    冰凉的脚尖贴到他脚踝时，了悟便已经察觉到。他没理会，甚至是纵容之下，那脚尖便顺着脚踝一点一点往上滑，撩开他的僧袍衣摆，隔着亵裤贴在他的膝盖上打转。

    当屋外空无一人时，有人身穿青色僧袍从竹林深处走出来。

    因为除了那个人外，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人，能在她什么都不说的情况下，便能将她的心意剖析得明明白白。

    只是一笑罢了，他却觉得那视线里欲说还休。

    “你猜到了？”

    他用指腹慢慢帮她把胭脂抹匀。

    了悟平静反问：“你当时不是在弹琴来调情吗？”这句话还是她自己说的。

    衡玉右手接住杯子，左手伸出帐子外。

    了悟没有剥开那层层叠叠的芙蓉暖帐，只是隔着暖帐去摸她。

    半夜又下起鹅毛大雪来，下到早上时，地面积了厚厚一层雪。

    握着大半橘子推开门，风夹着雪劈头盖脸打过来，衡玉不适地眯了眯眼。

    是成熟。

    “好。”了悟亲吻她唇畔，“给你讲讲贫僧渡过情劫的一系列事情。”

    两人坐在窗边晒着懒洋洋没什么威力的太阳，阵图摊开放在桌面上。

    “了悟师兄……”衡玉突然低低喊了他一声。

    衡玉轻笑两声，抬起左腿去勾住他：“那好吧，我安分些。”

    衡玉咬唇而笑。

    “你觉得呢？”衡玉摸他的耳垂，声音软得像是在撒娇，“我们去泡温泉吧，你前几日不是说，让我过段时间再重新问你一遍吗？”

    衡玉懒洋洋哼起歌来，是一首在合欢宗里传唱度极高的情歌。

    有关测魔阵法，衡玉的研究进度原本没这么快。

    衡玉眨眼，抬手去勾他的尾指。

    “我真看不懂你们。”了缘无奈摇头。

    没等她控诉出声，他又悠悠续道：“是在与你调情。”

    “你弄疼我了。”衡玉说。

    他原想说些什么，只是开口时却成了低沉的喘气声。

    像那回，他拿到忘忧果后与她在花灯节上碰面时的表现就很好。

    她进他退，她退他进。

    “哟。”了缘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别人是谁，“说起来，你与他相处得如何。他渡过情劫后，佛法越发精湛，与先天佛骨的融合度更高，整个人身上的佛性浓得惊人。我总觉得他比起以前变了许多。”

    以前的他不知该如何进退，害怕她不能知晓他那满腔心意，便穷尽热情、耗尽全力去爱她。

    衡玉用脚尖拨弄积雪，声音轻而坚定：“有吗？他明明从未变过。”

    了缘做完早课，瞧着外面的雪没刚刚那么大了，握着扫帚清扫道路的积雪，方便自己和其他人行走。远远瞧见那位撑着伞走来的姑娘时，了缘停下手中动作，懒洋洋笑道：“倒是稀客。”

    了悟蹲下身来，取出药膏慢慢帮她擦药。他擦得很慢，温热的指尖勾撩着衡玉冰凉的掌心时，衡玉总觉得比起擦药，他更像是又在和她调情。

    衡玉眨眼，转移话题：“我们聊天吧。”

    衡玉平静道：“方向应该没出错，但功效可能没有最大化，再改进个三四次就差不多了。”

    她坐在床榻边，暖帐层层叠叠放下来，像是为她的容貌添了层暧昧的红色滤镜。

    衡玉瞧着了缘正在盯着简化版测魔阵法，她说：“你先继续研究，我回去了，过几日再来寻你。”

    于是，她忍不住探出脚尖。

    在这段关系里，只消她一眼，便能令他惊慌失措或喜不自禁。

    他步伐不疾不徐，气质温雅有修竹之风。

    了悟张嘴咽下那瓣甜到骨子里的橘子，又问：“那现在要回去上药吗？”

    他稍一顿住脚步，方才恢复常色走到她身边，撩起那层层叠叠的暖帐，将杯子递给她。

    彼此势均力敌。

    了缘：“……所以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打击我的？做个人吧洛长老！”

    他直接丢掉手中的扫帚，作势要攥着衡玉的袖子往屋里走：“正好我今日没有比试，你快些进来。”

    掰了瓣橘子送进嘴里，还挺甜的。

    “我可以自己上药。”说着，衡玉掰开一瓣橘子递到他唇边。

    深红的暖帐昨夜放了下来，衡玉偷懒，清晨起床时并没有把它收上去。

    了缘委屈道：“我都到合欢宗一个月了，你今日才上门前来相见，不是稀客是什么。”

    衡玉微笑，与他对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觉得，用成熟这个词来形容更好。”

    衡玉剥个橘子把自己的手都剥脏了，她胡乱用手帕抹了把手：“不难猜吧，他对邪魔的敏锐程度应是无定宗第一。化神修士不动的情况下，领头的人自然非他莫属。”现在化神期邪魔都还隐在暗处，自然还不需要出动化神修士。

    但几年前，在佛祖的点拨下，她对构建万物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这就是合欢宗的地盘，我算什么稀客。”衡玉走到他面前。

    衡玉比照着阵图足足讲了两个时辰，了缘总算能勉强理解阵法的原理。

    了悟将唇压在她的额间：“一起泡温泉大概会更不舒服。”她不会安分的。

    “前些日子我说要与你谈情，你不是让我去弹琴吗？”

    “别动。”了悟低声道，垂下眼，用干净的帕子帮她擦掉不知何时沾染到齿贝上的胭脂。

    好歹他以前也算是半个爱慕者，不带这样的啊！

    “这样会舒服些吗？”他轻声问她。

    了悟端着热水送来给她时，便瞧见这一幕。

    闻言，了缘精神一振。

    “你——”了缘有些诧异。

    “了悟领头吗？”

    所以只有他，只是他，除了他谁都不可以啊。

    但只是按着，没有其他动作。

    “佛子怎么在这里？”衡玉侧头看向身侧的了悟。

    他微微拧起眉来，终于掀开那层暖帐，凑到她近前搂住她。

    眼看着脚尖还有要往上继续滑的趋势，了悟猛地伸手，隔着自己的衣摆按住她的脚掌。

    衡玉眨眼，说：“佛子是在占我便宜吗。”

    旁边突然斜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那只手上握着一柄油纸伞。伞压得很低，轻轻松松为她挡去风雪。

    了悟改为扣住她的脚踝。

    了悟义正言辞反驳。

    衡玉避开他的手，跟着他往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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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儿，他才往后退开，抽走那张有些皱掉的薄片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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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悟按住她的腿，垂眸扫她：就这也叫安分？

    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她的下巴突然被轻轻扣住。

    衡玉忍不住去勾他的腰，把他当作一堵墙般，靠在他肩上闷笑出声：“当然要啊。”

    衡玉眼里的笑意浓了几分：“没关系，我们懂彼此就好了。”

    她不否认自己很喜欢他失措时求寻垂怜的眼神，但这当作偶尔的情趣就够了。

    他如同受到召唤般，俯身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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