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动作温柔绵长得似是调情。
了悟眼睛黑润，紧盯着她:“……觉得这像一场幻影吗？”
天际还没泛起鱼肚白，衡玉就被从床上强行拽起来了。
果然很合欢宗。
缠绵一夜，到第二日，早已固定的生物钟也没能让了悟清醒。
“佛道在贫僧心底，洛主在贫僧心头。”
了悟停下缠绕绑带的动作，爬过去吻她的唇角，说:“今日没空帮你泡药了，等会儿起床自己去冲泡那护嗓子的药剂？”
一切妥善后，舞媚示意衡玉看向铜镜。
衡玉只好贴过去把人哄到床上，让他用事实证明他不看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大碍。
舞媚再见到衡玉时，强大的计算能力让她发现一件事——这女人说去一刻钟，还真就是踩着点回来了啊！
衡玉气得伸腿踹他，却被他稳稳扣住:“乖。”
她始终不能坦然接受俞夏，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俞夏对她缺乏佛子对洛主的那种激情。
他们姿势亲密躺在一起，极容易过火。为了让衡玉能以最佳状态参加道侣大典，这两天了悟自觉跑到温泉边上那处院子休息。
不过舞媚她真的太惊讶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两人进展会这么快！
话没出口，她又反应过来这两天了悟都没跟她歇在一起。
即使是舞媚这个局外人，也被那位佛子的心意打动了。
没等她细想他的话，亲吻已经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热情得令人无力招架。
衡玉实在忍不住了，靠在他怀里笑了半天，等她终于止住笑意，才发现自己的衣带连同长裙已经一并散开。
今日最该收下这句“恭喜”的可不是她。舞媚抓紧时间帮衡玉换衣服。
衡玉瞬间了然:“终于纠结完了，恭喜。”
衡玉听他解释来龙去脉，强忍着笑意，出声谴责道:“他们实在是太坏了！”
衡玉以往就算上妆，顶多也就是描眉涂口脂，如今难得上完全妆，不仅毫无违和之处，更添几分婉转妩媚的风情。
如此细微之处，也见相思。
一个时辰后，衡玉刚吃下些小米粥垫肚子，舞媚踹怀着不怀好意的笑跑来找她:“我今天在议事殿看到了什么，素来天没亮就要起床做早课的佛子今天居然迟到了，啧啧啧。”
原来如此。
“等我一刻钟。”
她这一生从不信奉任何神明，此刻的心情却比这世间佛门信徒都要虔诚几分。
了悟顺从心意道:“在紧张。”把她的手抓到唇边亲吻，听着铃铛手链发出的清脆响声，“在想你。”
了*今天已经是第四次收到类似的礼物*悟:“……”
她松口后，了悟走下床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盖了件宽大的外袍到她身上，旋即催动灵力瞬移，一息不到的时间内便带着衡玉到了温泉边。
了悟又恼又委屈地瞅着她，随手将床榻上那些双修图册收起来:“不必。”
舞媚过去翻找，注意到这套首饰全部是极品法器。而且每一件首饰上都点缀有形似相思果的红宝石。
衡玉应了一声，洗漱之后，随口问道：“不是说由了悟帮我梳妆吗？”
师妹站在衡玉身后，握着木梳梳顺她的头发，将这一头柔顺的青丝全部绾起，仅用合欢花簪牢牢固定住。
衡玉抽走自己的手，下一刻，她覆上他的唇。
衡玉垂眸轻笑，又要去吻他。
也许……是时候给彼此一个机会了，先认认真真谈场恋爱，到时候还是不合适，也能无憾分开。
衡玉搂紧他，朝他耳廓呵了口气，嘴唇一张一合发出气音，像极画本里噬人心魄的妖女:“师兄，我可以带你赴极乐。”
“快些洗漱，我和师妹们还要忙着帮你上妆梳发。”舞媚见她坐在床上发呆、完全不着急的样子，急得连声催促。
“好。”衡玉紧扣住他的五指，让他牵着自己前去试炼台，让沧澜大陆无数修士见证他们的仪式。
衡玉握住他的手:“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等不及要与你共度余生。”
“不会耽误时辰吗？”了悟轻掐住她的下颚。
舞媚话没说完，衡玉已经随手披上外衣走出屋子。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着，衡玉觉得自己可以坚信，哪怕是有万里山川湖海相阻，他也会为她奔赴而来。
“你要去——欸——”
“我已经试过喜服了，要让你保持期待啊。”
了悟穿着同款喜服，安静站在合欢树下。察觉到动静，他抬眸向她看来，一眼之间，似是岁月静好。
了悟并未看下方的任何人，从刚刚见到他的姑娘起，他的视线里就没容纳过其他任何事物。
了悟重复她的话:“贫僧也可以确定了。”
衡玉睡意未消，下意识想开口了悟去哪了。
游云这个师父充当类似司仪的角色，请两人彼此立誓。
大夏天的泡什么温泉。
舞媚回过神来:“想通了一些事情。”
舞媚抿唇。
“首饰在哪？”舞媚问道。
早到梦魇幻境时。
衡玉凑过去轻咬他的耳垂:“不过你可以帮我完成前面一半的步骤。”
也许，比那还早——只是她不敢。
舞媚酸道：“他太纵着你了，梳妆一事自然该由女方这边出力。”
把这些图册送给了悟，迟还格外体贴地提醒道:“若是佛子学不会上面的姿势……”
了悟轻笑，食指勾住她的腰带后就开始绕圈卷起来。
了悟将唇压在她发间，声音柔得更像是在蛊惑:“洛主，我们去泡温泉吗？”
她在这场感情里最大的底气，其实是来自于他。如果不是他足够坚决，她真的缺乏几分为他奔赴而去的勇气。
“一刻钟。”
了悟昨夜翻来覆去，紧张到没有困意。
了悟懂了。他自觉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慢慢研磨她柔软的嘴唇。
了悟洗漱穿衣时，她就懒洋洋倚在床头，两手抱臂斜睨他，笑容格外放肆，里面满是挑衅:“师兄，说了让你不要惹我，等会儿你走进议事殿被众人紧紧盯着，那多不自在啊。”
舞媚:“……”果然好狠一女人。
这时候是炎热的夏日，站在温泉边上，水雾铺面而来。
她抬腿，缠绕住他的腰，任由大片衣襟从她柔滑的肌肤滑落，随手抽来一本双修图册:“不如我们在里面选个最好看的图？”
“好啊。”
拽她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舞媚。
衡玉轻笑了下，莫名地，她现在很想见他。
铜镜清晰倒影出衡玉此刻的容貌，她仔细打量许久，缓缓勾起唇角来。
可是，她是不是过于苛责对方，而没有想过反思自己了。她给予不了同样的热情，凭什么要对方热情对待她，捧着一腔心意放到她面前任她作贱？
小腿上有温热的触感蔓延开，衡玉被顺毛成功，哭笑不得让他赶紧去忙。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过来见你一眼。”
衡玉直接起身，不需要舞媚和师妹们帮忙，她自己提着华丽的裙摆走出屋子，推开院门。
等回到宁榆峰，了悟格外委屈地用额头去蹭衡玉的额头。
在衡玉这边找不到乐子，舞媚打算去了悟那边寻热闹。她撺掇着迟、箫主一起，给了悟备下几份典藏版的双修图册。
了悟轻笑，愈发搂紧她:“洛主说反了。”
一股灵力波动突兀出现，他刚刚回神，衡玉已先行欺身而上，小心捧住他的脸颊问:“嗯？怎么坐在院子里发呆？”
一直到日上三竿，游云那边发来传讯符催促他去商量道侣大典的事情，了悟才急急忙忙起床洗漱。
看清衡玉的打扮，他眼中闪过清晰的惊艳之色。静立局促片刻，了悟抿紧唇角，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我们走吧。”
浅尝辄止。
子时刚过，他实在没办法继续躺着，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穿衣服，现在正坐在院中发愣。
-
很久很久以前。
她两手掐诀，启动瞬移之术。
在帮衡玉扣腰带时，她有些走神，默默反思她和俞夏的这段关系。
暗红色的喜服极尽繁琐与隆重，面料上绣着大片怒放的合欢，针脚细密无一处不精致。
了悟带着衡玉走到温泉最深处，掬起一捧水泼到她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合欢宗越来越热闹。
了悟其实不算是贪.欲之人，但合欢宗的空气里弥漫有淡淡的催.情.物质，若是不想还好，若是想要的话，这种物质会加重欲.望，惹得人比平日贪欢不少。
衡玉等了半天，发现腰带居然还没缠好。她见舞媚走神，原本不想打扰舞媚，可是一直举着两只手很累人，她只好无奈出声唤醒舞媚:“在想什么？”
这个点衡玉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衡玉提醒:“今天戴的首饰都摆在最上面那里。”
他的眼里满是缱绻深情。
衡玉坐到梳妆柜前，由着舞媚帮她上妆。
感谢佛祖怜悯，允她与他共度余生。
衡玉格外配合她，抬起手穿上这件暗红色的喜服，轻笑回答:“不能啊。”
舞媚慢慢帮衡玉戴好首饰。
他的眸光漆黑润泽，眉间满是惊人的喜悦。
衡玉微微一笑，开口捅刀:“是吗，你倒是格外准时啊，跟俞夏那边还是没进展吧。”
携手穿过合欢花海，迈过高高的台阶，在无数宾客的瞩目下，衡玉和了悟来到最前方。
只要不是正在闭关疗伤，收到邀请的修士都很给面子地亲临，参加这场有些与众不同又隆重的道侣大典。
衡玉点头:“就是很不真实，但是看到你，又可以确定了。”
“嗯。”了悟点头，瞅她一眼，闷声道，“洛主想笑就笑。”
这种喜悦从眼角眉梢透出来，任谁都能一眼读懂。
“你——”舞媚实在哭笑不得，绕到衡玉身后推她往里走，抱起喜服帮她换上，“几个时辰都不能等吗？”
其实在立誓之前，双方还要契约同心锁，可同心锁早已契约上，自然迅速跳到这一步。
“时辰快要到了，洛主，去你的道侣身边吧。”舞媚由衷祝福。
被这么多人关心床笫之事，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迟风度翩翩展开折扇，用扇面挡着自己下半张脸，微微一笑:“可以让洛主教教你，她虽然已经不是媚修，但年少时学的东西应该也不至于全部忘光。”
不过，之前她几番纠缠他都不松口跟她泡温泉，现在主动低声下气请求，衡玉相当受用。
舞媚上上下下打量衡玉，像是在围观什么稀世奇珍一般。如果不是衡玉不配合，她都想撬开衡玉的嘴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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