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萧对他的疑虑充耳不闻,连刺数下,见容宣一一躲了过去,她冷笑一声,改剑刺为横扫,朝着咽喉处横挑一剑。
容宣“躲闪不及”,剑锋在他右脸上擦出一道寸长血痕,血珠立刻渗了出来。他抬手擦脸的工夫,右臂又“不小心”被划了一道更深的口子,渗出来的血染红了一层层衣裳透到了表面。
沉萧见状,心中顿起怒气。若说她打得过龙非倒还有点可能,但容宣明显与她不在一个水平,明明能够漂亮地躲过去却不躲,这做法到底是在侮辱她,还是想去萧琅面前博同情?
这般想着,沉萧下手更狠,直接纵身当头劈来。
容宣赶紧后撤,但顾忌在场他人,只一步蹿至廊柱后掩身,顺手扯下腰间佩剑,抬手挡下沉萧正面猛击。其力道之大,震得他双手发麻。
龙非趁机上前挡在容宣前面接住了沉萧的下一招,三四招间便反客为主,将沉萧逼至院内。龙家少君赶紧领容宣避入侧室看医敷药。
胥食其试图劝阻,“沉萧!刺杀国之重臣乃是死罪,按律当处以极刑,当下收手尚且不晚!”
“沉萧,大王脚下怎能肆意妄为,你这般行径想过你家先生没有!”龙行暗示龙非放沉萧一马,“你要是被下狱,是要给疆景先生和阴阳家蒙羞的啊!”
“我是齐国公主府侍女萧绿,日后有仇报仇,尽管找我萧绿,与先生无关!”
齐国公主府?
“齐国早已灭亡,你又何必执着。”胥食其不忍见沉萧年纪轻轻便因早已故去的人送了命,尽管他也意识到自己不在理,却也忍不住继续劝下去。“你在阴阳家门下大有可为,跟着疆景先生更是前途光明,何故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等东原亡国时你再说这话才好听呢!”沉萧冷笑着嘲讽道。
“你……唉……”胥食其深深叹了一口气,惋惜而又无可奈何。
沉萧复仇的信念无比强烈,在蓬莱时又肯勤学苦练,尽管比不得龙非身经百战,但一身本领也算得上是二流水准,故能与龙非打斗数十个来回。但毕竟根基不稳且缺乏经验,很快便被龙非瞅准破绽挑飞了手里的剑,又被按在廊柱上动弹不得。
“今日你扰了我儿喜事,又伤了相国,本不应该放过你,但看在疆景先生和阴阳家的面子上既往不咎,若今后再敢找茬,我定不饶你!”
龙行撂下狠话,示意龙非放人。龙非面露犹豫,结果被父亲瞪了一眼,只好悻悻松手。
然而沉萧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们最好不要放过我,否则下次再见面时,”她看向龙非,“你,还有容宣,一个都别想活!”
龙非叉起腰,强忍住没有骂人,“你这人就不讲道理,我们也是照章办事,你要杀……”
“龙非!”龙行打断他的话,抬手给了龙非后脑勺一巴掌,“一天天的胡说八道个锤子!就你长了张嘴叭叭叭的!”
“沉萧阿姊,宣不知你我二人之间究竟有何仇怨,竟使你如此憎恨。”容宣从侧室出来时正巧听见沉萧的威胁,他心里有点委屈——自己只是奉命传个话帮个忙而已,应该犯不上挨打。
沉萧盯着他,眼神凛冽,犹如冰刀。“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真的不清楚!
容宣委屈得要命,但面上不好表现出来,遂低头沉默不语。
但在沉萧看来,他这便是默认了。她愤而冲向容宣,龙非眼疾手快地将她按住了。
胥食其正要再劝沉萧时,前院来人通报龙行,道是姜妲身边的女官菁菁来要人,要带沉萧进宫面见姜妲。
“这……”
这番话震惊的不止龙行夫妇,还有胥食其和容宣。
龙行夫妇震惊于到底是谁能够悄无声息地将消息传到宫中,而胥食其和容宣则奇怪消息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传到了姜妲的耳中。若是一般的人去报信,这段时间仅仅能到宫门而已,菁菁怎来得及代姜妲来要人。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想不出该做何回答。
“这倒也不必……”龙行嘟囔着要去回绝菁菁。
侍从却又说,菁菁请沉萧早些进宫,免得疆景先生久等,若是相国、上将军和少上造愿意同往也可,太师还请早些回家歇息。
疆景子也在?
众人这下更想不明白了,但也只好听从指令。
“哦豁!”龙非笑呵呵地气沉萧,“方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哎呀!”
龙行又给了他一巴掌,“就你话多!”